阿烟跟着半雪急匆匆往刑房赶。
原来,鬼奴十一说的是真的,媚杀和鬼奴私下里在一起,是要受刑的。
绕过抄手游廊,半雪将阿烟带到另一处院子。
刚进院子。
一股潮气带着血腥味卷进鼻腔,阿烟打了个哆嗦,紧接着就听到几声惨叫。
叫声是从一处开着门的房里传出来的。
阿烟迟疑了下,被半雪直接给拖了进去。
房里的血腥味更重了些。
窗子开着,只见家主靠窗坐着,右手拿着扇子,在茶桌上一下一下磕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悠闲地听曲儿。
半雪一进门就站到了萧景淮的身边。
阿烟却半垂着头站在门口,从萧景淮这里看过去,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
她今天换了身嫩绿的衫子,大概怕汁水流出来,垫了厚厚的棉纱,瞅着愈发壮观。
萧景淮不由得想到昨夜扮成鬼奴十一去阿烟房里时,看到的那一幕。
月光下,乳白的水线直直溅到盆里,一屋子都是甜腻的味道……
又想到她在床榻上任他揉过来搓过去,嘴里喊着家主,身子却诚实地往“鬼奴十一”身上贴的模样。
他急然就生气了。
自己跟自己生气。
作为家主,他吃了十一的醋,作为十一,他又吃家主的醋。
扇子重重打在桌上,砰地一声。
阿烟一抖。
家主……这是生气了吗?
她方才偷偷看了,从她进来,家主就一直在瞧她。
她究竟是哪里惹到他了,他的脸怎么突然就黑了?
她还委屈呢,这人把自己救回来,原想着以后的日子肯定好过花想楼,没成想……
她鼻尖一酸,嘴角向下扯。
半雪哟了一声,“半烟这是怎么了,吓哭了?”
这对于一个媚杀来说,无异于骂她没用。
或者说,就是在讽刺她在家主面前装矫情——一个敢拿干馍划开自己脸蛋的女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吓着了?
阿烟更委屈了。
她觉得自己跟个傻子似地,屋里不知有多少人,反正不管有多少,有一个算一个,都在看她笑话。
就像阿兄从前在村口玩的时候尿了裤子一样,四周的人全都笑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