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脸色骤变,忽然听见房梁上传来瓦片轻响。她刚要抬头,脖颈间已多了把冷剑——绿珠蒙着面,黑衣上的麒麟纹与傅恒铠甲上的一模一样:“皇后娘娘,皇上请您去养心殿。”
皇后望着剑尖映出的自己,忽然冷笑:“林若曦果然好手段,连我的贴身宫女都被你策反了。”她忽然抓起护甲砸向铜炉,火星溅在红玛瑙上,迸出细碎的光,“可你别忘了,紫禁城的墙……”
“紫禁城的墙能挡住风,却挡不住人心。”林若曦掀帘而入,月白旗装的下摆扫过青砖,“娘娘以为,年羹尧真会为了八爷党拼命?他不过是想借清君侧之名,谋自己的权罢了。”
皇后猛地转头,见她鬓边斜插着雍正新赏的玉簪,眼底闪过一丝嫉恨:“你终究是个替身,若曦若泉下有知……”
“若曦姐姐若在,只会说‘四爷,别回头,往前走’。”林若曦望着她间的凤凰钗,忽然想起前世若曦临终前的话,“而我会说,皇上的路,从来不是一个人走。”
戌时初,养心殿的烛火映着雍正批阅的朱批,“斩立决”三字力透纸背,墨迹未干便被风掀起边角。林若曦替他添了盏热茶,见他望着皇后的供词出神,忽然轻笑:“在想什么?”
“在想,”雍正忽然握住她的手,将她拽入怀中,大氅的暖意裹住她,“若曦当年怕血,若见了如今的朕,会不会觉得陌生?”
林若曦望着他眼底的怔忪,忽然想起张晓在博物馆里看见的那幅画——画中雍正负手而立,衣摆上的竹叶纹与他此刻常服上的暗纹一模一样。她指尖划过他眉间的川字,轻声道:“她会说,四爷的眉头,还是那么难舒。”
窗外忽然响起承欢的笑声,混着和惠公主的叮嘱声,从永巷传来。林若曦望向雍正,见他嘴角微扬,忽然觉得这紫禁城的夜,虽依旧有刀光剑影,但掌心跳动的温度,比任何权谋都更真实。
年羹尧的军报在子时送达,潼关守将叛变的消息让案上的烛火都晃了晃。雍正捏着密报的手忽然顿住,望向林若曦时,却见她正对着兵图沉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镯——那是若曦留给巧慧,又被巧慧交给她的镯子。
“我父亲曾说,”林若曦忽然抬头,目光灼灼,“潼关天险,易守难攻,但若断了他的粮草……”
“你想让朕用西域商道的粮草诱敌?”雍正挑眉,见她指尖划过地图上的玉门关,忽然想起她在西城破庙时的果决,“可那里八爷党余孽未清,你父亲的暗桩……”
“正因八爷党想劫粮,咱们才要反其道而行之。”林若曦忽然掏出块碎绢——是年妃烧剩的那半块,竹节纹边角隐约可见“玉门”二字,“他们以为年羹尧是棋子,却不知皇上早已布好了局。”
雍正凝视着她,忽然想起初见时她眼底的疏离,如今却盛满了与若曦相似的聪慧,却又多了份独属林若曦的坚韧。他忽然倾身,吻落在她眉心,像吻去一场跨世的劫:“好,便依你。只是这次……”他指腹划过她腕间的刀疤,“不许再涉险。”
承欢的银燕哨声忽然穿透暮色,惊起几只归巢的夜枭。林若曦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忽然想起张晓的日记里写:“命运给了我两次机会,一次是离开,一次是重逢。”此刻掌心的温度,怀中的心跳,让她忽然明白,所谓轮回,从来不是改写遗憾,而是让每个灵魂,在时光的裂缝里,握住此刻的光。
而这束光,此刻正映在雍正展开的兵图上,映在承欢蹦跳着送来的芸豆卷上,映在紫禁城的每一片青瓦上——比阴谋更长久的,是人心深处,永不熄灭的温热。
年羹尧的叛军在三日后抵达潼关,却不知等待他们的,是林远早已埋伏好的伏兵,还有雍正亲自写下的劝降书。而此刻的养心殿内,林若曦正替雍正研磨,墨香混着他间的松香,织成比夜色更浓的暖。
“知道吗?”雍正忽然放下朱笔,指尖蹭过她手背,“弘时今早说,承欢是灾星。”
林若曦手一抖,墨汁滴在宣纸上,晕开个小小的墨团:“那皇上怎么说?”
“朕说,”他忽然轻笑,握住她沾了墨汁的指尖,“承欢是朕亲封的星护格格,星落之处,百邪辟易。”他忽然望向窗外的星空,“就像你,像颗落错时空的星子,却让朕的夜,亮了起来。”
林若曦望着他眼中倒映的星光,忽然想起故宫那幅画里,自己为康熙奉茶的模样——那时的她不会知道,命运会让她以另一种方式,在这深宫里,成为别人的星光。
而这一晚的紫禁城,终将在兵戈与权谋中沉睡,唯有养心殿的烛火,依旧亮着,映着两个交叠的影子,比任何誓言都更坚定。毕竟,当灵魂跨越时空的界限,所谓命运的慈悲,从来不是改写过往,而是让相惜的人,在轮回里,再次牵住彼此的手。
承欢的银燕哨声又起,惊飞了檐角的积雪。林若曦望着雍正间的白霜,忽然伸手替他拂去,指尖触到他间的温度——是暖的,像她此刻贴在他心口的掌心,像这深宫里,终于不再孤独的魂灵。
故事,还在继续。而他们的光,终将穿过紫禁城的雾霭,照亮那些被命运辜负过,却依然愿意相信温暖的灵魂。毕竟,有些相遇,从来不是偶然,而是时光对眷恋者,最温柔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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