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一行人的身影越来越远,余涵由先前的麻木到苦笑。
裴清妍也不为自己求情,他该怎么办?
余父余母慌张赶到时,正好和裴家的人撞上。随之而来的还有余涵的小弟。
眼见裴清妍出来,自家儿子还不见人影,两人顿时感觉到不妙。
“清妍,小涵可是你丈夫,还不赶紧救他出来。”
“就是就是,这事你也有错,不能让小涵一个人受苦。”
女人脸色瞬间惨白,她抬头望向警局大门,忽然觉得可笑。
身旁余涵的小弟看自家大哥被裴家放弃也慌了,想起自己伤害过裴渡更觉得腿软。
为首的更是跪到裴清妍面前。
“清妍姐,我招供。先前冰湖那事是涵哥的苦肉计,裴渡鞋底的滑刀被我们动了手脚。还有裴渡被推那事,视频是故意从那角度拍,我有更清晰的视频,是涵哥让我们陷害他,您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裴清妍不由得瞪大了眼,反应过来就是不可置信。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岂不是冤枉了裴渡。
清晰的视频被播放出来,裴老爷子和余父余母面色也变得铁青。
“好啊,苦肉计被他玩的炉火纯青。小渡跟他又没仇,他至于这么三番五次害人家吗!”
裴老爷子敲了敲拐杖,强压住自己的怒气。
裴清妍此时心里如塞了棉花一样梗塞窒息,因为余涵的陷害,自己让裴渡泡在冰水,在他被推下楼梯更是痛骂他。
那时他的解释苍白又无力,可当真相摆到自己面前时,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可恨。
眼角不知何时溢出了泪,女人揉了揉眼,看向头发苍白的父亲。
“爸,我都听您的。这两件事一并登上去吧。我必须给阿渡一个交待。”
老人点了点头,眼里是辛酸又无奈。
旁边余母慌的不行,加上这两条,自家儿子岂不是永远翻不了身?
“清妍,你不能这样。余涵是你丈夫,你们还有孩子的,你不能见死不救!”
裴清妍示意身后的警卫拦住发疯的余母,摇了摇头。
孩子她是不会要的,她要尽快找到阿渡,道歉并挽留他的心。
京北的夜晚分外宁静,裴清妍却睡不着。明天报纸刊登,她一辈子都会被人议论,可这是她欠阿渡的。
她看着房间内巨大的蛇皮袋,全是阿渡走前要扔的东西。
抚摸那熟悉的泰迪熊,她不由地心绞痛。
来到裴家十年,裴渡很珍惜自己给他的礼物,尤其是作为生日礼物订制的礼物,即使进了军队后也会嘱咐佣人定期给玩偶除螨处理。
她看着几千张两人的合照,抚摸几百个带着两人回忆的纪念品,愈发心痛,唇腔更是弥漫一股铁锈味的血腥。
最后摸到了写满他暗恋历程的日记和十八岁的照片。
胶水把原来的日记弄得丑陋奇怪,可边角的磨损说明它的主人应该经常翻阅且十分爱惜。
照片上自己在熟睡,少年的裴渡虔诚地吻上女人的眉心,笑的如同偷吃糖的孩子。
这是在自己揭穿他心意的前一天,看着上面男孩清隽的字迹,裴清妍骤然红了眼眶。
“往后年年,我希望小姑永远在我身边。”
裴清妍甚至能想像男孩在写下这些字时内心的喜悦与期盼,如今却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