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一个穿着考究但神情略显疲惫的老人已经等在那里。他头花白,眼神却锐利如鹰,正是当年令东南亚金融界闻风丧胆的“量子基金”二号人物,索罗斯曾经的左膀右臂——维克多·伦道夫。
“沈博士,”伦道夫站起身,没有客套,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浓重的纽约口音,“情况糟透了。归墟(abyss)这次不是小打小闹,他们动用了前所未有的杠杆,配合一系列‘黑天鹅’事件的精准投放——从我们的港口数据异常泄露,到几大评级机构突然调低展望,再到离岸市场谣言四起……他们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全方位撕咬人民币汇率。”
他递给沈昭一个加密平板。屏幕上,错综复杂的k线图如同陡峭的悬崖,人民币离岸汇率(h)正经历断崖式暴跌,交易量异常放大。旁边是不断滚动的新闻快讯:“离岸人民币汇率创五年新低!”、“空头集结,人民币保卫战打响?”、“国际对冲基金疑大举做空中国货币!”恐慌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
“看看这个,”伦道夫指着屏幕上一条不起眼的数据流,“‘归墟’的代理账户,通过至少七层离岸壳公司交叉持股,最终的资金源头……指向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名为‘星尘遗产’(stardtlegacy)的基金会。这家基金会的主要捐助人,清一色是冷战时期‘回形针行动’名单上的某些家族后裔,以及……一些活跃在‘古代文明研究’边缘领域的极端组织。”
沈昭的指尖划过平板屏幕,目光落在“星尘遗产”基金会那神秘而充满隐喻的名字上。星尘……遗产……她立刻联想到撒马尔罕石碑上那越时代的星图编码,以及马六甲罗盘里那片蕴藏着未知信息的青铜箔。归墟的目标,绝不仅仅是做空人民币那么简单!他们背后的动机,必然与这些横跨古今、指向未知的“星尘遗产”有关!这场金融战,是烟雾弹,是佯攻,更是为了制造足够的混乱,掩盖他们染指这些禁忌知识的真正企图!
“维克多,”沈昭抬起头,眼神冰冷而锐利,“他们想要混乱?那就给他们一场更大的混乱!但不是他们想要的货币崩盘,而是一场针对他们自身的‘精准风暴’。”她快在平板上勾勒着,“我们需要几个关键节点:先,央行必须立刻在离岸市场进行强力干预,释放明确的稳定信号,哪怕暂时消耗储备。其次,联合我们在香港、伦敦、新加坡的‘朋友’,同步行动,挤压空头的流动性,制造短期利率飙升的恐慌。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我需要你动用你在华尔街的所有‘非官方’渠道,特别是那些对‘归墟’不满或者曾被他们伤害过的‘鲨鱼’,释放一个‘诱饵’。”
“诱饵?”伦道夫眯起眼睛。
“一个关于‘中国现足以颠覆全球金融体系的新一代量子通信加密技术原型’的‘绝密情报’,”沈昭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情报来源要模糊但可信,指向……西部某处绝密基地。暗示这个技术,可能部分源自对某些‘特殊古代信息载体’的破译。”
伦道夫灰色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精光:“让他们狗咬狗?把一部分贪婪的鲨鱼引开,同时让‘归墟’的核心力量分散注意力去争夺那个‘诱饵’?很冒险,但如果操作得当……可以制造巨大的混乱和机会窗口。”
“没错。”沈昭点头,“归墟想用金融风暴掩盖他们对‘星尘遗产’的追踪。我们就用一场更大的、针对他们的金融陷阱,打乱他们的节奏,逼他们露出马阱!时间不等人,立刻部署!”
“明白!”伦道夫立刻拿起卫星电话,用一连串隐晦而快的金融术语下达指令。包间里只剩下他低沉急促的声音。窗外,陆家嘴的霓虹次第亮起,映照着黄浦江上穿梭的游船和货轮,江对岸的居民楼也亮起万家灯火。楼下街道,下班的人潮涌入地铁站,路边摊飘来生煎包的焦香。这是属于上海的、坚韧而充满烟火气的日常脉搏,此刻,正与一场生在数字世界、却足以撼动现实根基的无声战争紧密相连。
沈昭走到窗边,俯瞰着这座不夜城。她的个人终端突然亮起,是来自“海丝数字档案馆”林薇的紧急加密通讯请求。
“老师!”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惶,“档案馆主服务器刚刚遭受高强度、多源头的针对性网络攻击!攻击模式前所未见,像是……像是某种具备高度自主性的ai在驱动!对方的目标非常明确——马六甲‘海螺-’项目组上传的、关于那片青铜箔的所有原始扫描数据和初步分析报告!备用服务器阵列正在启动,但对方的渗透度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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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的心猛地一沉。归墟的反应比她预想的还要快,还要凶狠!他们不仅在金融市场上兴风作浪,更是直接对“海丝”这个她收集全球时空异常点的核心基地动了斩式攻击!对方显然已经意识到,那片青铜箔是解开“星尘遗产”的关键钥匙之一!
“启动‘燧石’协议!最高级别物理隔离!断开所有非必要外部链接!”沈昭厉声命令,语快如子弹,“通知技术组,启用‘女娲’镜像阵列!把攻击者引向预设的沙盒陷阱!不惜一切代价,保住核心数据!尤其是青铜箔的结构扫描!”她一边下达指令,一边快在个人终端上操作,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带出残影。
“燧石协议启动!物理隔离生效!女娲镜像已激活……”林薇的声音伴随着背景里刺耳的警报声和键盘的疯狂敲击声。
就在这时,沈昭面前的个人终端屏幕猛地一黑!并非死机,而是所有的界面瞬间消失,仿佛被吸入了一个纯粹的黑洞。紧接着,在绝对的黑暗中央,一串刺眼的、猩红色的坐标数字,如同用鲜血书写而成,凭空出现,剧烈地跳动着,占据了整个屏幕:
北纬xx°xx′xx″,东经xxx°xx′xx″。
坐标!又是坐标!和她刚刚在马六甲罗盘旁收到的坐标一模一样!再次指向正在南海进行大规模演习的辽宁舰航母编队!
这坐标不是来自外部通讯,而是直接在她这台理论上拥有最高级别防火墙和物理加密的个人终端屏幕上,被某种力量强行“刻写”了出来!这已经不是骇客攻击,这近乎神迹,或者说……是某种高等存在的直接宣告!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感瞬间攫住了沈昭。归墟的金融攻击、对“海丝”的网络入侵、还有这强行闯入、重复示警的坐标……这一切都指向同一个目标——那片正由辽宁舰护卫着、在南海深处进行实战检验的纳米青铜箔!归墟组织,或者说他们背后代表的势力,已经不再满足于远程操控和金融扰乱,他们很可能正在调集力量,准备对辽宁舰编队动直接、致命的物理攻击!目标就是那枚刚刚完成初步分析、蕴藏着可能改写人类历史进程秘密的青铜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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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演习海域。海天一色,深蓝无垠。庞大的辽宁舰劈开白色的浪花,如同移动的钢铁岛屿。甲板上,战机频繁起降,巨大的轰鸣声撕裂空气。护航的驱逐舰、护卫舰在周围游弋,构成严密的防御圈。海风强劲,带着咸腥和淡淡的燃油气味。
舰岛内,气氛肃杀。巨大的综合态势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光点代表着演习的舰艇、飞机、水下目标以及模拟的“敌”方兵力。各种数据流瀑布般刷新。
沈昭穿着海军配的作训服,站在辽宁舰编队指挥中心的一个专门划出的保密分析区。她的面前,是一个特制的、多层电磁屏蔽的透明容器。容器中心,正是那片来自马六甲宋代沉船的纳米青铜箔。此刻,它被精密的机械臂悬空固定着,连接着数十条比头丝还细的探针和数据线。箔片本身在无影灯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深邃、内敛、仿佛能将光线都吸进去的暗金色,表面的蚀刻纹路在高倍显微影像下如同星河般璀璨而神秘。
“青鸾,最终激活程序准备情况?”沈昭的声音在巨大的引擎轰鸣和电子设备的蜂鸣声中依然清晰。
“最终激活序列加载完毕。能量输入通道稳定。多维信息解码矩阵就绪。随时可以执行‘启明’协议。”青鸾的电子音在她耳内响起。
编队指挥官,一位面容刚毅、肩扛将星的海军少将陈锋,大步走了过来,眼神凝重地看了一眼容器中的青铜箔:“沈博士,‘启明’程序的最终风险评估报告,总部已经批准。但我们必须强调,演习海域周边电磁环境极其复杂,任何未知的能量释放都可能带来不可预测的连锁反应。你确定要在这里,在这个时间点激活它?”
“陈将军,”沈昭的目光没有离开那片小小的箔片,语气异常坚定,“归墟的目标就是它。他们在金融市场的攻击、对‘海丝’的网络入侵,以及强行向我终端送的坐标警告,都表明他们已经锁定了这里。被动防御只会让他们找到机会。激活它,或许是唯一能揭示真相、甚至可能反制他们的手段。风险巨大,但别无选择。”
陈锋凝视着沈昭,又看了一眼屏幕上代表演习区域外缘、几个若隐若现、国籍不明的可疑信号源光点,终于重重地点了下头:“明白了。编队进入最高战备状态!各舰雷达全功率扫描,声纳监听水下异常!防空反导系统预备!执行‘启明’协议!”
命令瞬间传遍整个编队。刺耳的战斗警报响彻每一艘舰艇!甲板上待命的飞行员奔向战机,防空导弹射架缓缓扬起,近防炮系统进入待激射状态。空气瞬间绷紧到极致,充满了硝烟和钢铁的冰冷气息。
“青鸾,启动‘启明’!能量输入,第一阶段,!”沈昭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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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一股低沉到几乎感觉不到、却又仿佛能穿透灵魂的震动,以那枚悬浮的青铜箔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屏蔽容器内,探针连接处爆出细密的幽蓝色电弧!青铜箔表面的暗金色光华骤然变得明亮、流淌起来,那些微缩的蚀刻纹路仿佛瞬间被注入了生命,出令人目眩的、如同星云旋转般的瑰丽光芒!
“能量稳定!多维信息流检测中……检测到未知高维信息结构!”青鸾的提示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
突然!
“警报!警报!编队正东方向,oo公里外,现高低空突防目标!数量:!度:马赫o+!高度:掠海!雷达反射截面极小!识别……无法识别!”雷达操作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在指挥中心炸响!
马赫o!掠海!无法识别!这远现有任何国家公开的导弹或战机技术!
陈锋脸色剧变:“防空导弹拦截!启动激光近防系统!所有电子战设备最大功率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