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时候是女人温婉的笑脸,妈妈说了些什么,听雨听不清楚,但她知道妈妈一定在诉说有多爱她。
偶尔迅闪过几个病床的片段,干瘦如柴的妈妈面露狰狞,喉间不断出痛苦的呻吟,没有人能和病痛作斗争时还能保持往日的优雅。
梦里的妈妈同她渐行渐远,在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消失于一片刺目的白光里。
她追过去,妈妈不见了。
然后,听雨睁开了眼。
秦微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她,屈指刮去她眼角的泪珠,听雨用力抓住他的手指,残缺的内心急需握紧什么才能有些许安全感。
他俯身下去,抚摸散在脑后的黑,“还难受吗?”
听雨轻轻摇头,睁着泪眼看她,“舅舅,你抱抱我。”
秦微锁门就是为了这一刻,没有旁人打扰,只有他们两人的小小世界。
他身子下滑,极尽温柔的抱住她,吻轻轻落在眼睛和鼻尖,克制的没有亲吻嘴唇。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可以说给我听,在我面前你想哭就哭,不要强忍着一个人掉眼泪。”
秦微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减轻她的痛苦,他只知道他特别心疼,因为现在的她就像一只被家人抛弃的小兽,蜷缩在角落里瑟瑟抖。
“不管生任何事,你还有我,舅舅会给你撑腰。”
她抿了抿唇,“真的吗?”
“嗯。”
男人的吻落在微烫的脸颊,一点一点挪到唇瓣。
他还是忍不住,靠近她就想亲吻。
绵软滚烫的碰触在某种程度上往她破碎的心注射了一针能量棒,她眨眨眼,勾着他的脖子把他压在身下,鼻尖蹭着鼻尖,近距离凝视对方的眼睛。
“妈妈得了罕见的绝症,全世界没有几个病例,我知道她撑的很辛苦,如果不是因为放心不下我,也许她早就选择安乐死结束生命。”听雨抽泣着道出心里话,这一刻,她把秦微看作自己最亲密的人,“我同意回国念书是让妈妈安心养病,即便她现在不在了,我也会依照她所希望的那样好好的活下去。我想让她知道,也许我们不在一个世界,但我依然深爱着她。”
秦微满眼疼惜的摸她的头,“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不用计较后果,舅舅会给你解决所有麻烦。”
听雨扯唇一笑,“我们好像没有说过交易结束的时间。”
“你希望是多久?”
她移开视线,胸口隐隐酸,“等到舅舅遇见喜欢的人。”
秦微笑了,“如果我一辈子遇不到了?”
她愣了两秒,小声说:“那就等我遇见喜欢的人。”
他收起笑,看她的眼神变得炙热而深沉。
“听雨。”
“唔。”
秦微喉头轻滚,犹豫着要不要就在今天,认清自己的心,再摊开给她看。
他哑声道:“我知道你看得见。”
你看得见我对你的心动,以及不受控的渴望和强烈的占有欲。
听雨不愿直面这个问题,扭身想躲,被秦微先一步困住腰。
“不要躲,看着我。”
她没再挣扎,短时间内经历了成人礼,初夜和妈妈离世,心似被什么麻痹住,明明应该放声大哭才对,可是为什么内心无比安静。
她两手捧着秦微的脸,微笑着说:“你想要的,你已经得到了。”
“我得到了吗?”他低声反问。
听雨没吱声,深深埋进他的颈边,一滴滚烫的泪顺着眼角滑入脖颈,泛起粘腻的湿意。
“舅舅,你不要随便丢下我好不好?”
压抑许久的悲伤终于寻到输出口,顷刻间泪如雨下。
“我的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
抱歉,这两天有点偏头疼所以写的不多。
希望明天好转,写好这场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