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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媳妇再次怀孕后,周启让我把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金戒指卖了买礼物。
“反正你这么老了,带着也不好看,家里缺钱,你为什么不做点贡献。”
我想了一整夜,第二天红着眼去卖掉了它。
买了儿媳妇爱吃的排骨,儿子喜欢的虾,和周启最爱的巧克力。
为了给他们惊喜,我特意请假提前回了家。
却撞见了一家人在为周启的青梅过生日。
许思敏摸着手上的黄金手镯羞涩道:“周哥,谢谢你给我买的手镯,嫂子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周启笑了:
“她不会知道的,这么多年都没发现我们有钱,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这么大年纪还要和我离婚吗?”
儿子安慰道:“许姨,我妈占了你的位置那么多年,补偿你也是应该的。”
手里的袋子应声倒地,我在门外四十度的高温中泪如雨下。
年纪大又怎么样,离婚不看年龄,只看我愿不愿意。
这个家,我不想要了。
我失魂落魄地走到路边,虚脱地坐在了马路牙子上。
今天近四十二度,可我却冷得发抖。
回家的邻居看见了我,扬声道:
“智轩妈,又给儿子老伴做好吃的啊。”
我扯出一个有气无力的笑,点了点头。
她扫了两眼我,犹豫了两秒,隐晦道:
“不是我说你,你也该给自己买件衣服啊,这都补了多少次了,你家不差这点钱。”
我愣愣地低头看了眼自己,十年的上衣,八年的裤。
二手的鞋子和双布满老茧的手。
我的着装就像我的人,从里到外都透着浓浓的老气。
反观家里的人,虽然我不认识牌子,但质地和裁剪都看的出高档。
就像桂兰说的,好像的确不差这点钱。
但到了我身上,就偏偏差一点。
我想染个头发,周启说:“都这么老了,染给谁看,再说有这钱还不如给你儿子做顿好吃的。”
我想买个二手按摩器,儿子说:“全是智商税,专骗你们老年人,有这钱还不如给爸买条好烟。”
他们的话像座无形的山一样压在我的身上。
每当我想为自己花点钱时,就产生浓浓的愧疚感。
但现在,我突然站起来往回走。
去超市将肉退回去后,又去理发店染了个头。
大约五个小时后,周启给我打来了电话。
“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回来?”
我微微一怔,周启鲜少跟我打电话,为数不多的电话都是吩咐我买东西。
我没什么反应,回复了一句快了后,率先挂断了电话。
染完头发后,我打车回了家。
出门扔垃圾的周启正好碰见我下车,愣了一瞬后,语气干巴巴道:
“怎么打车回来的。”
我听出了他的谴责,并没有理会。
周启有些不是滋味地看了我一眼,跟在我后面进了屋。
还想说什么时,却一眼扫到了我的头发。
顿时语气很差道:“染的什么鬼,染了也不年轻,花这个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