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牢房时,江雾听见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阳光刺得她眯起眼睛,却无法驱散心底的寒意。
复仇的快感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她摸出手机,拨通了林泽的电话:“林助,我是江雾,我们在机场见。”
机场储物柜的金属柜门弹开时,江雾的指尖还停在的密码键上。
林泽伸手取出文件袋,牛皮纸袋边缘已经磨出毛边,显然被人反复摩挲过。
他没有立即递过去,而是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封口处干涸的胶水痕迹,像是在斟酌措辞。
“这是老板上周放在这里的。”
林泽突然开口,声音淹没在机场广播的报站声里,“他在储物柜前站了整整三个小时,最后往袋子里塞了封信。”
他从西装内袋抽出叠皱巴巴的信纸,墨迹被水渍晕染得模糊,“安保人员现时,信纸一半泡在雨里——那天他着高烧,在停机坪被保安当成可疑人员带走。”
江雾的睫毛剧烈颤动,信纸在她指间簌簌抖,傅西辞熟悉的字迹在泪水中扭曲:“我用了两年时间让江月瑶彻底信任我,才终于拿到看着这些证据,韩川的账本在瑞士银行,交易记录藏在……”
字里行间布满删改痕迹,最后一行潦草地写着:“别回头看我,往前走。”
"他在江月瑶身边安装了十五个微型摄像头,上个月为了销毁备份硬盘,被韩川的人打断两根肋骨。"
林泽将文件袋轻轻放在她掌心,温热的体温透过纸袋传来,"这些证据,是他用命换来的。"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江雾想起审讯室里傅西辞沙哑的嗓音,想起他锁骨处狰狞的疤痕。
原来那些被她当作狡辩的话语,都是浸透鲜血的真相。
记忆里某个片段突然清晰——三个月前暴雨夜,她在地下车库被跟踪,身后那辆突然撞向歹徒的黑色轿车,车牌尾号正是傅西辞的生日。
“为什么现在才说?”
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你和傅西辞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泽沉默良久,他的目光落在她脖颈的纱布上,"因为老板说他没脸和你再续前缘,也没想祈求你的原谅,只要将你想做的事、想得到的东西,捧到你面前就好。"
远处传来航班起飞的轰鸣声,震得储物柜嗡嗡作响。
江雾将信纸重新塞进文件袋,金属柜门闭合的瞬间,仿佛封存了某个时代。
她望着玻璃幕墙外阴云密布的天空,突然想起傅西辞最后那句“江雾,我爱你”,此刻却化作潮湿的风,裹胁着无数未说出口的真相,消散在机场人来人往的喧嚣中。
与此同时,另一组警察正在对江远舟和林听澜展开调查。
经过长时间的侦查,他们终于顺着江雾寄给他们的线索掌握了当年飞机失事的关键证据——
一份当年机组人员的录音,录音中清晰地记录了江远舟和林听澜买通他们制造飞机失事的对话。
警方立即行动,前往江家老宅对二人进行抓捕。
雕花落地钟的钟摆声在江家老宅客厅里格外刺耳,林听澜握着翡翠佛珠的手不住颤抖,十八颗珠子在她指间反复摩挲,却怎么也抚平不了内心的焦躁。
落地窗外暴雨倾盆,雨幕将整座老宅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闪电划破天际的瞬间,映出她眼底的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