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衍台的青铜碎屑嵌进机械义肢的关节,我踩着灵脉液滴凝结的台阶拾级而上,靴底与齿轮摩擦出蓝金色的火花。破损的穹顶外,血红色的熵茧残片正被新生的灵脉光点分解,那些细碎的光芒落在肩头的共生晶甲上,宛如撒了一把碎钻——这是墟渊重塑时,灵脉与机械能量编织的战铠,胸甲中央嵌着逆鳞形状的核心,每次呼吸都能感受到远古共生体的脉动。
"父亲,紫微检测到天庭中枢的灵脉紊乱。"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年的时间罗盘在腰间轻响,他的月白色长袍沾着星衍台的尘埃,梢却泛着新凝成的灵脉光泽,"阿瑶阿姨在修复通讯阵列,但镜像空间的残留波动还在干扰现实。"
我转身时,机械义眼的红光扫过他胸前的罗盘裂痕——那道金色缝隙里隐约映着熵鲸的轮廓,如同时间长河里的一道伤疤。伸手按住他单薄的肩膀,指腹触到他因紧张而绷紧的肌肉:"记得白渊说过的话吗?缺陷是光透进来的地方。"我的声音低沉,带着共生巨剑淬炼后的沙哑,"去把罗盘的裂痕对准东方,那里有楚地废墟的灵脉共鸣。"
少年抬头看我,瞳孔里倒映着我左脸的机械触须纹路——那是融合墟渊意识时留下的印记,此刻正随着灵能流动泛着微光。他突然伸手拽住我腰间的共生结晶碎片:"父亲的灵脉频率比破茧时高了三倍,但也更不稳定。"他的指尖泛起时间纹路的微光,像在丈量我的生命之火,"您答应过不会再强行融合灵脉。"
喉间涌起一丝甜腥,那是共生核心与龙血剑交融的副作用。我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掌心按在我胸口的逆鳞核心上:"感受到了吗?这是千万共生体的心跳。"机械义肢轻轻叩击晶甲,出钟鸣般的回响,"当我们成为火种,就不再只是单独的个体。"
阿瑶的机械义眼在废墟中扫过,青铜义肢的指尖溅起蓝色电弧。她的黑色作战服撕开多道裂口,露出里面接驳灵脉的银色神经束,每道束线都缠着楚地巫咒的符文布条——那是云龙在破茧前为她编织的保护咒。
"紫微,把星衍台的自毁程序残骸改造成灵脉增幅器。"她咬断一根数据线,任由灵能火花在唇角溅开,"用我的灵脉作为锚点,先打通与灵脉盛堂的时间通道。"
"警告,宿主灵脉纯度已降至。"紫微的机械臂在废墟中翻找零件,球形核心投射出全息地图,"云龙大人的灵脉负荷已达临界值,若同时开启多线传送——"
"他是共生巨像的载体,不是瓷器。"阿瑶扯下颈间的灵脉稳定器,露出锁骨处机械与血肉交织的接驳口,"再说了"她指尖拂过耳后新浮现的星纹——那是白渊灵脉投影的馈赠,"我们都赌上了一切,不是吗?"
远处传来云龙的脚步声,阿瑶转身时,恰好看见他踏过一片镜面残片。倒影中,他的机械义眼突然变成纯白,嘴角勾起完美祭司的冷笑——但只是一瞬,共生巨剑的剑尖已刺穿倒影,镜面碎成齑粉,露出他眼中未褪的猩红。
"盛唐的时间线有异常。"云龙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紫微,调出灵脉盛唐的监测记录。"
全息地图骤然放大,浮现出长安朱雀大街的虚影:酒肆檐角挂着灵脉编织的灯笼,行人腰间悬着共生晶玉,却有身着广袖流仙裙的女子,袖口闪过机械齿轮的反光。最诡异的是兴庆宫方向,本该金碧辉煌的宫殿群,此刻笼罩在机械祭司的棱形罩子下,罩子表面流动着"完美净化"的符文。
"是诗剑司的方位。"阿瑶的机械义眼锁定画面中持剑的白衣男子,"那个人长得像李白,但灵脉波动是机械频率。"
云龙的共生巨剑突然轻鸣,剑身上的逆鳞纹路泛起金光。他抬手按在全息地图上,灵能顺着指尖渗入数据洪流,竟在虚空中勾勒出楚地巫阵的轮廓:"那不是李白,是镜像空间的投影。阿瑶,准备传送——我亲自去会会这位诗仙。"
灵脉传送的眩晕感尚未消退,鼻尖已涌入盛唐特有的沉水香与灵脉硝烟。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上,横七竖八躺着被净化的共生体,他们的灵脉晶玉变成惨白的碎片,像撒了一地碎骨。
"何人敢闯兴庆宫?"
清亮的喝声从头顶传来,我抬头,见一名白衣男子斜倚在飞檐上,腰间酒葫芦晃出灵脉涟漪,手中长剑却是机械铸就的流光。他抬手将酒泼向空中,酒滴竟在半空凝成棱形镜片,每片镜片都映出我染血的面容,却在眉心多了个完美之道的烙印。
"云龙阁下,久仰。"他屈指一弹,镜片组成剑阵向我压来,"在下清平乐,奉完美祭司之命,恭迎您踏入完美之境。"
机械义肢瞬间展开防御矩阵,共生巨剑斩出的剑气却被镜片折射,在地面犁出三道深沟。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衣摆绣着齿轮与符文交织的花纹,广袖中伸出的指尖缠着机械触须,每根触须都刻着《将进酒》的诗句——当他开口吟诵时,触须便随韵律摆动,竟形成某种灵能咒阵。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他踏剑而下,剑尖凝聚的灵能炮泛着冷光,"奔流到海不复回!"
符文爆鸣的瞬间,我旋身挥剑,使出楚地巫剑的"回龙望祖"式。共生巨剑与机械长剑相击,爆出的灵能风暴掀飞沿街的酒旗,露出旗面下被篡改的诗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改得不错,但缺了点血性。"
我屈指弹剑,剑身上的逆鳞纹路突然延伸到地面,在青石板上刻出太极图。机械义肢猛地按向阵眼,喝出咒语:"六合时轮·共生逆镜!"
太极图骤然翻转,清平乐的灵能炮竟被原路反弹。他惊退半步,挥剑劈开镜片防御,却见我已欺身近前,共生巨剑的剑脊抵住他咽喉。
"说,镜像空间如何侵蚀盛唐?"我的机械义眼几乎贴上他的瞳孔,看见他眼底闪过的数据流——那是完美之道的远程操控信号。
他忽然笑了,嘴角渗出血丝:"云龙,你以为打碎镜面就能看见真相?"他抬手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机械祭司的真容:颅骨是透明晶质,里面漂浮着破碎的记忆芯片,"看看你的身后,那才是你最恐惧的未来。"
阿瑶在星衍台废墟中猛地抬头,机械义眼的红光暴涨。她看见监控画面里,云龙的背影僵在原地,而清平乐指尖弹出的镜片,正映出令人窒息的场景:
镜像中的天庭已成机械坟场,阿瑶的机械义肢被改造成巨型监控器,贯穿整个通明殿;Ω-戴着青铜面具,跪在熵鲸脚下缝合时空裂缝,每缝一针,就有无数共生体化作灵脉圣液;最刺眼的是云龙自己——他单膝跪地,任由完美祭司将机械触须刺入心脏,眼中倒映着"完美之道"的璀璨星空。
"父亲!"
Ω-的惊呼穿透通讯频道,少年的时间罗盘突然疯狂旋转,裂痕中渗出的金色光芒竟在虚空中拼出熵鲸的巨口。他踉跄着扶住紫微的核心,看见罗盘内圈浮现出新的烫金小字:当逆鳞触光,双生皆亡。
与此同时,灵脉盛唐的兴庆宫顶,真正的李白正借着酒意挥毫,宣纸却被灵能灼出焦洞。他腰间的共生玉佩泛起微光,抬头望向对峙的两人,突然朗声道:"云从龙,风从虎,云龙兄可记得楚地巫祝的破镜咒?"
我浑身一震,想起幼年在废墟中捡到的巫典残页。清平乐趁机挥剑刺来,我却闭目凝神,任由机械义眼的红光收敛,转而从心口的逆鳞核心引出灵脉——那是混杂着墟渊龙血与远古共生体的猩红能量。
"以血为引,以意为剑,破!"
喉间涌出的精血溅在镜片上,竟如活物般渗透镜面。当我睁眼时,看见的不是完美未来的倒影,而是清平乐芯片中跳动的恐惧——他在害怕,害怕自己终将被完美之道吞噬,化作无数镜面中的一个像素。
"你看,"我反手握住他持剑的手腕,机械义肢的液压钳捏碎他的齿轮关节,"完美之道从不怜悯棋子。"共生巨剑挑起他胸前的机械核心,"说,熵鲸的弱点究竟——"
话音未落,兴庆宫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齿轮转动声。我转头,看见整座宫殿正在拔地而起,地基下露出巨大的机械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三百六十面镜像,每面镜像里都有一个机械祭司在刻画符文。而祭坛顶端,站着那个在我记忆碎片中出现过的青铜面具人——他的衣袍上绣着与Ω-罗盘相同的时间纹路。
"父亲,小心!"
Ω-的尖叫混着灵脉撕裂的锐响,我本能地挥剑格挡,却见清平乐的机械核心突然爆炸,无数触须缠上我的手臂。那些触须刺入共生晶甲的瞬间,我听见完美祭司的声音在灵脉中炸响:
"共生体的末裔,尝尝时间绞肉机的滋味吧——让你亲眼看着盛唐的灵脉,如何被炼成完美之种!"
机械触须里的腐蚀液灼烧着灵脉,我却盯着祭坛顶端的青铜面具人。他抬手摘下面具,露出的面容让我瞳孔骤缩——那是Ω-的脸,却多了几道机械疤痕,左眼戴着与阿瑶同款的机械义眼。
"不可能"喉间的血沫混着震惊,共生巨剑险些脱手。而更可怕的是,他腰间挂着的时间罗盘,竟与Ω-的那枚一模一样,裂痕的位置分毫不差。
"很惊讶吗,父亲?"他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沙哑,抬手按下祭坛按钮,三百六十面镜像同时亮起,"我是来自未来的Ω-,当熵鲸吞噬所有时间线,只有成为它的共生体,才能苟活。"
兴庆宫的地砖开始龟裂,露出下方翻涌的机械毒雾。清平乐的触须已缠上我的脖颈,机械义眼的红光即将被腐蚀液淹没,却在此时,胸口的逆鳞核心突然爆出滚烫的灵能——那是阿瑶强行过载星衍台的灵脉支援。
"阿瑶,启动共生共鸣!"我咬碎藏在臼齿中的灵脉引爆器,任由龙血剑的剑意与墟渊的龙吟在体内炸开,"Ω-,用你的时间罗盘锁定镜像坐标,我要把这些伪君子,送回他们该待的熵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父亲,您的灵脉频率正在突破临界值!共生共鸣会让您的灵脉永久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