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竹笑着揉了揉他俩的脑袋。
比起红缨枪,唐刀才算是宁竹善用的兵器,可却也难得有人能在这方面与她战个平手。
她看向宗明川,真诚赞道:“宗家枪,名不虚传。”
宗明川收枪而立:“谬赞。”
他心中同样惊讶,自己的枪法在宗家年轻一辈中堪称翘楚,竟未能占得上风。
“啪啪啪……”
一阵清脆的掌声从远处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色官袍的男子负手而立,身旁跟着个黑衣少年。
“精彩!实在精彩!”男子的声音清朗。
宗明川脸上露出笑容:“大哥。”
宁竹的目光却凝固在那黑衣少年身上。
封炎?他怎么在这儿?
疑问从心头划过,她很快就回过味儿来了。
原来封炎今早说要去见人,见的就是就是壁州知州。
宗成秋就是薛志炳的“旧识”。
宁竹拳头紧了紧。
啧,封炎这小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么硬的后台,还让她为路引的事操心好几天。
封炎似有所觉,转头看向她,面无表情的脸上透露出一丝无辜。
此时也不好提及这事儿,宁竹不动声色地拱手向宗成秋见礼。
“拜见知州大人。”
宁荷见状,也跟着像模像样的行了一礼。
小姑娘的动作虽然稚嫩,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宗成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态度甚是温和:“今日你是明川的客人,到我府中做客,不必行此虚礼。”
宁竹也从善如流地直起了身子,借着抬头的动作,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这位传说中的“奇人”。
宗成秋是她见过最符合书生形象的人面色白净,身姿挺拔,气质儒雅,一袭青色官袍又透着无声威严。
他的眼角微微上挑,天然带着几分凌厉,眼尾笑起来有些细细的纹路,头发并不是乌黑,而是夹杂着些许白。
平心而论,宗家两兄弟长得一点都不像。
与此同时,宗成秋也在审视着眼前这个小娘子。
单从外表看,实在难以想象她能只身斩杀二十余名鞍州逃兵,又与明川战成平手,甚至略胜一筹。
“百闻不如一见,你这一身功夫着实俊,我手下怕是没人能及得上你,”宗成秋抚掌赞叹,话锋一转,“不知师从何处?”
宁竹眸光微暗。
这个问题看似寻常,尽是夸赞之语,实则细想下来就能发现不对之处。
宗明川靠着她的解毒丸才从涉州生还,必然早将她的信息告知宗成秋,更何况他与薛志炳关系匪浅,两人必定早有通信。
宗成秋怎会不知她师承?这分明是故意试探。
“家传武学罢了。”宁竹神色如常,将之前的说辞又重复一遍。
宗成秋眯眼笑着,眼角的纹路更深了几分:“过谦了,不知你愿不愿意来我这儿做事?”
这句话如同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
宗明川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讶。
宁竹如今不过十一岁虚龄,真要论起来,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呢,宗成秋不过是第一次见她,便要请她来帐下做事。
宁竹微微一怔。
吃过薛志炳的亏后,她并不想这些心机深沉的老狐狸有过深的交集,但眼前之人毕竟是壁州父母官,也不好断然拒绝。
她谨慎地问道:“敢问大人想让我做什么事?”
宗成秋负手而立,声音不急不缓:“我观你的身法自成一家,常人难及,想让明川和家中几位小辈也跟着你学习学习。”
这话说得委婉,却是开口要学她的家传功法。
宁竹心中暗自觉得好笑。
当初宗明川还提醒她不要外露,如今第一个盯上她的反倒是他大哥。
真是好一个回旋镖。
宁竹还没来得及开口。
宗明川眉头紧锁,上前一步,直言道:“大哥,这是家传武术功法,怎好——”
“唉,这有什么,”宗成秋丝毫不脸红,笑得和善极了,“宁竹,你收不收弟子?比你大个十来岁的,能给你养老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