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立刻点头,“对,还有糖水,还有薄荷叶。”
薄荷虽然是家里种的,但阿淮种也费了心思的。
江清淮笑,“其实六文钱也不贵,到底是你用心做的。”
林竹有点不好意思,“人家的肉包子也是用心做的。”
江清淮理直气壮,“那怎么能一样?”
因着卖的是消暑的东西,他们没去太早,到镇上的时候恰好是午时。
正是热的时候。
江清淮先去了一趟仁安堂,把攒的药粉卖了,得了三两银子,然后和掌柜借了一张方桌和几张凳子。
等把这些东西搬过来后,他才去把骡车寄存了。
他们选的正是东陇街,这个时间本来来往的人就少,再不选条热闹的街,他们的买卖就别想做了。
镇上人对午食也一样不大重视,所以这会儿街上好些铺子都暂时打烊了,连他们都这样,更别说那些沿街叫卖的了,大多都在寻地儿休息,偶尔听见几道叫卖声也都是懒洋洋的。
趁着江清淮去寄存骡车的这点时间,林竹麻利地把桌凳全都清理了一遍,然后三人把要卖的东西全都摆了出来。
江清淮回来以后也没歇着,直接提着两个大木桶去打井水。
镇上有一口公用的井,是前些年官府给打的,附近的百姓都靠着这口井活。
谁都能打,只要不搞破坏就行。
林竹在家里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一大盆木莲冻,他把盆搬出来,检查了一下没问题后就重新拿纱布盖好。
江云野和江云月也都把果子摆好了,虽说计划的时候两人选的果子不同,但采摘的时候都是一起的,现在也在一块儿卖。
他俩对视了一眼,又齐齐看向林竹。
“大嫂,我们,要不要喊一声呀?”
林竹一下子涨红了脸,“要,要喊吗?”
江云野点头,“做买卖的不都那样吗?”
林竹紧张的不行,“我,我……”
他是大人,要喊的话肯定得他来,但他性子腼腆,实在有些羞于启齿。
好在江清淮很快回来了。
“怎么了?”
林竹凑到他耳边,小声把事情说了。
江清淮笑了一声,“无妨,我来就好。”
林竹惊讶地看着他,阿淮不是读书人吗,他以为阿淮肯定也不好意思的。
他的心思实在太好猜了,江清淮一眼就看懂了,“读书人怎么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以前为了挣钱,甚至还在街上给人瞧过病呢,刚开始人人都把他当算命先生,写了牌子也没用,识字的少。
没法子,后来只能大声吆喝了,省的一个个解释过去。
林竹听得惊奇,“你还摆过摊啊?”
阿淮模样太好,总觉得他应该坐在仁安堂那样的地方才对。
“是啊,大家都以为我是算命先生,还嫌弃我年纪小呢。”
林竹笑得不行。
眼见着有人往这边过来,江清淮忙站起身,冲着那些人大大方方道:“消暑去火的凉茶,还能强身健体,需要来一碗吗?”
那些人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好奇,但最终还是没过来。
江清淮也不在意,笑笑就又坐了回去。
他这么淡定,连带着林竹和两个小孩也都淡定下来了。
江云野拿了一颗酸梅艰难地啃着,自从打算做买卖起,他就舍不得蘸辣椒粉吃了。
江云月看不过去,抓了一小把山野泡给他。
想想又抓了一把给大哥大嫂,自己也抓了点。
林竹打了点井水出来,大家在里头洗了洗,果子沾上凉气后吃起来味道便更好了。
一边吃一边聊天也开开心心。
过了大约一刻钟,又有三人朝这边过来,这回不用江清淮,两个小孩已经张嘴了。
等人走近,江清淮依稀觉得其中一人有些眼熟,但也没细想。
但对方却很激动的模样,“江大夫?”
江清淮微微笑了一下,正要询问就听对方又道:“上回在仁安堂,您替我止了血,没收我的钱,还记得吗?”
他这么一说,江清淮立刻就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那小伙计激动坏了,“江大夫,上次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那个药粉厉害,我这只手定会留下伤残,我们一家子就靠我这只手,落下伤残可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