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荷花又说了半天,见周红花视线完全不往自己衣裳上放,干脆主动说了起来,“周玉他娘亲手做的,用的是上好的料子,叫啥我也没记住,就知道贵得很。”
她用手比了个数,周红花敷衍地笑了一下,“这种绸料是要贵一些,周玉他娘也是有心,正青可要对人家好一些啊。”
周玉下意识看了眼他婆母,哪知张荷花就跟没听见后头那句似的,还在说料子,他眼神便有些失望。
就在周红花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吵嚷的人声,夹杂着几声江清淮的名字。
江清淮立刻借机出去了。
外头来了好多人,有村里人也有不少生面孔,一见他出来便有人喊了一声,“清淮啊,有人找你。”
一听这话,那几个生面孔立刻激动起来,一叠声地喊着江神医。
厨房里所有人都出来了,张荷花跑在最前面。
江清淮毕竟是大夫,出来第一眼便瞧见了被拥在最前头的一个老者,那老者瞧着约莫六十上下,腰弯着,直不起来的模样,看人的时候姿势颇为艰难。
下一刻老者的家人果然把他带到了江清淮面前,一脸激动道:“江神医,可否替家父诊治一番?”
江清淮没在意他的称呼,直接问,“老伯这是怎么了?”
问的同时他的手指已经搭上了老者的手腕。
男人快速道:“家父不过想抱小儿,哪知一弯腰便直不起来了,去仁安堂瞧过了,可他们说家父的脉象并无大碍,许是过几日便能好,可这都好几日了,一丝好的迹象也无啊。家父这几日吃也吃不好,谁也睡不着,江神医您快救救他吧。”
江清淮收回手,“他的脉象确实并无大碍。”
“什么?”男人急坏了,“李家老夫人您都能治好,怎么可能瞧不出家父的问题呢?”
江清淮冷静道:“你先别急,我才看了个脉而已。”
男人稍稍松了口气,“江神医,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您的住处的,还望您尽全力才好。”
“这是自然。”
江清淮看了眼周围的人,提声道:“劳烦各位往后一些。”
男人一进村便到处问江神医家在何处,弄出的动静挺大的,因此这么一会儿又来了好些看热闹的人。
江家前院本来就不大,此刻被围的连下脚地都没了。
江清淮走到老者身后,伸手在脊柱上轻轻按了一下,老者立刻疼的叫了一声。
江清淮叫他忍一下,然后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
确认不是骨头的问题后,江清淮又检查了老者的筋脉,发现都没有问题。
男人疑惑道:“既然都没问题,为何家父一直喊疼呢?”
江清淮:“只是弯腰太久的缘故,和病根无关。”
男人又急了,“那这病根到底在哪里呢?”
江清淮没答,他思忖了片刻,突然对老者道:“老伯,把腰直起来。”
男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笑得不行,“清淮啊,人家就是直不起来才来找你的嘛。”
“哈哈神医这么好当吗,直接叫人家把腰直起来。”
“就是啊,还是年纪小,不如叫老歪叔来瞧吧。”
男人回头看了眼那几个大声嘲笑江清淮的人,面上也露出几分失望来。
张荷花没忍住,笑道:“清淮还小,有些失误也是正常的。”
对于这些冷嘲热讽,江清淮好似没听见一般,两眼只盯着老者的反应。
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恐惧,便又问:“老伯,当时弯腰的时候可是疼的厉害?”
老者额角立刻挂下一串冷汗,“正是哩,疼的吓人。”
江清淮心里一下子有数了。
他转头就进了屋,没一会儿就搬了把凳子出来。
林竹愣了一下,这把凳子是他们屋里的,凳脚坏了好几日了,阿淮早上还说要修呢,这会儿怎么搬出来了。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
江清淮把凳子放下,对老者说:“老伯坐下说。”
他还让周红花给倒杯水来。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男人已经想走了,“江大夫,我们……”
江清淮拦住了没让他说完,然后又让老者坐下。
老者看了眼自己儿子,坐了。
结果他刚一坐下,那把凳子就翻了,有人惊呼了一声。
眼看着老者就要栽倒在地上,江清淮突然伸手拉住了老者的臂膀,另一手在老者的腰际轻轻一按,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老者的腰就已经直了。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