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继续往后播放,着火的外套被扔掉,马修只穿着淋湿的衣服往门口走,随后画面彻底从马修身上移开。
“您就这样走了?”阿福略有些不赞同地看向布鲁斯。
“我不能在那里就拉着马修质问他,”布鲁斯是这样想过的,就在马修拉着衣角掩盖住腰间缠绕的绷带时,“案发现场并不是适合谈论这些的地方。”
“我说的不是这些。”阿福叹了口气,紧接着看向刚被提姆倒回去的视频,夜翼和红头罩正不太聪明地围着马修转,他不抱希望地说,“看来没人会给受伤又淋了水的马修找件外套了。”
“……”
布鲁斯沉默了下来。
或许是他们家人身体素质都太好,而马修原本就长了一副可靠的样子。布鲁斯只急于找到马修受伤的原因,有些忽视了现在的天气和被水淋湿了的马修。
假设马修腰间包扎绷带是因为他身上有开放性的伤口,这点几乎不用假设,毕竟没有外伤,也就不需要绑这样厚的绷带。
受伤再加上着凉,伤口要是感染了,感冒发烧都算幸运。
“……看来我得去警局走一趟了。”提姆原本就没有换上红罗宾制服,现在就能直接出门。
“等等,”布鲁斯叫住了提姆,“今晚我会过去找他。”
以蝙蝠侠的身份。
“您已经想好该怎么应对了吗?”阿福依然记得布鲁斯刚才的话,“今晚要搞清楚马修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这代表您打算让他亲口说出来。”
他们查过,毫无线索。
如果时间限定在今晚,那么只有让马修亲口说出来。
“或许您准备好了表明身份?”除了天生的血缘,还有什么能让布鲁斯有资格去询问这些。
“……阿福,我和他之间并不只有血缘这样的关联,你知道的。”-
暂时不需要花时间记任何笔录的马修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回绝了戈登。
“再次感谢您的关心,”马修站在戈登办公室门口,身上穿了一件来自戈登的中长款风衣,“一件外套已经足够了,况且您还安排了人送我回去。”
“你现在需要的是回去冲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戈登拍了拍马修的肩膀,“走吧,我送你下去。”
“关于笔录的问题不必担心,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再来补就好,不过记得先打电话给我,我会提前安排翻译在场。”
马修手里拿着那把带了定位器的盲杖,一步一步跟着戈登走到哥谭警局门口,然后上了一辆警车。
这把盲杖暂时没办法处理了。
确认过蝙蝠侠不是因为身份原因盯上他,已经算是完成了今天出门的目标。
虽然新的疑问随之产生……
他不知道蝙蝠侠为什么会盯上他,也不知道这件事跟提姆有什么关系,但凭借夜翼和红头罩之后不断围观他的那种奇怪表现,马修能确定的是,这事儿不算完,他们还会找过来。
真正把蝙蝠侠他们从他的生活里打发走之前,处理掉几枚监控装置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刚开车走出韦恩庄园的提姆又被叫了回去。
“马修已经离开警局了?”提姆有些诧异,“哥谭警局的工作效率什么时候这么快?”
原本提姆就是为了去接马修才打算赶过去,既然现在已经不必,他自然又开车回到韦恩庄园。就算他真的去接了马修,待会儿还是得赶回来,好给布鲁斯和马修腾出空间,这算是少跑了一趟。
等提姆重新回到蝙蝠洞,夜翼也已经从红头罩那里回来。
这次从布鲁德海文回到哥谭,他原本就是为了马修,现在马修身上的问题不仅没有解决,反而越找越多。迪克看向布鲁斯:“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不必。”布鲁斯已经卸下伪装,换上制服,“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被好心警探送到学校门口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穿着冰凉的衣服,吹着冷风,又想起寝室里留下的那些监控和监听装置,马修脚步愈发沉重。如果不是身份绝不能透露,他一定要找蝙蝠侠他们聊聊。
马修依然谨慎地走着,脚步不快不慢。
湿透了的绷带缠在大腿和腰间,马修已经感觉到他结痂的伤口开始发痒,好在上次去诊所的时候顺便买了些常用药,如果伤口发炎,他也不至于再跑一趟出去买药。
一边感受着伤口的情况,马修一边又庆幸他的伤原本就不算多严重。只是如果不是这次受伤,他的处境会好上很多。不怕被怀疑,也不怕遇到任何试探。
走回寝室的一路上没有遇到多少人,头发半干的马修也没有引起什么特别关注。
手里拿着盲杖再次站在寝室门外,听着寝室里依然在工作的监视监听装置,马修深吸一口气。
在马修脚步沉重地往寝室走时,蝙蝠车已经从蝙蝠洞里急速驶出,目标明确地朝哥谭大学的方向开过来。
蝙蝠侠面色沉稳地坐在驾驶位上,透过车窗,周围黑而耸立的建筑不断往后倒去。
马修将历经磨难而毫发无损的盲杖挂在门口,锁好门走到衣柜旁。
他并没有开灯,晚上有没有光线对马修来说原本就不是应该考虑的事,况且寝室里还有摄像头,他更没有开灯给任何人围观的意思。
可惜通风口内的监控依然随着他的行动而转动,马修能清楚听到监控摄像头跟着他扭转的动静——看来里面的是个夜视摄像头。
从衣柜里取出睡衣,马修又随手拿了几卷绷带就转身往没有监控的浴室里走。腰间缠绕的绷带已经被发现,再加上之前提姆已经怀疑他脖颈间有伤口,现在没什么继续隐瞒的必要。
况且他不应该知道寝室里被装了监控,提姆不在的情况下还继续伪装只会让蝙蝠侠怀疑他发现了异常。
蝙蝠洞距离哥谭大学不算太远,至少没有到南辕北辙的程度,蝙蝠车抄着近道,走没有交通信号灯的地方,很快就走了路程的一半。
另一边,一片黑暗中,推开浴室门往前走了两步的马修踢到了一个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