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许是生病比往常脆弱些,章倪没刻意拒绝司聿廷的越界关心,在她记忆里,她很少生病,偶尔感冒吃点药就好了。
这次突然发烧,还是那天修车被大雨淋湿造成的,许是她大意了。
沉默几秒,那边司聿廷开口,带着坚持,“章倪,你的住址在哪里,我必须带你看医生。”
不再是往常喊的木木的名字,而是章倪,她的本名。
这会,听在发烧的章倪耳边,男人喊她的声音,却偏偏多了几分缱绻的意味不明,沉溺几秒,章倪才开口,“不用,我明天就好了。”
意识到章倪不知道她身体情况的严重性,又听到章倪没得商量余地的就直接拒绝了他,一向情绪稳定的司聿廷,被她气得脑子突突乱跳,“章倪,120和我,你二选一。”
听筒里,很安静,司聿廷撂出狠话,章倪用仅剩的理智分析了一下,她听出司聿廷不是开玩笑的语气,说不定真给她喊救护车,比起120会闹得人尽皆知,还是他亲自过来一趟更低调。
“你过来吧。”章倪嗓子里干得要冒烟,也顾不得会暴露真实信息,给了司聿廷想要的答案。
“地址。”
“悦澜小区六栋三单元2019。”
司聿廷确认了一遍位置,还好离他不远,声音扬高了几分,承诺,“十五分钟内会到,等我。”
“等你。”
第24章走心“二选一”
敲门声仿佛炸响。
外边声音急促,震得章倪从睡梦中苏醒,直觉声音太吵,耳膜发颤不舒服,她抬起烧红的小脸,睫毛也黏成一片,用力喊了一句,“来了。”
喉咙干得像塞了砂纸,声音太小,外边的人压根没听见。
撑着力气努力坐起来,章倪赤脚踩过木地板,脚底板阵阵凉意袭来,很舒服,她虚浮着脚步,慢慢走到门口,终于一把拉开了门。
却耗尽太多力气。
“章倪。”
司聿廷低沉的嗓音裹着夜色劈来,章倪小手摸着门把手,依靠着,她把仅有的力气都靠着门边,又担心会滑倒在地。
小心翼翼中,突然察觉一股熟悉的冷檀香味道扑面而来,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打横抱起,抬高。
司聿廷眉弓隆起,面色沉得吓人,声音像是咬着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烧成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
章倪烧得有点晕晕乎乎。
但心底还有丝清明,她凭什么要告诉他?他们之间也不到那一步吧。
见章倪不说话,状态又好不到哪里,男人下巴紧绷成锐角,额角青筋被章倪气得突突直跳,“我带你去医院,你要住院。”
人被司聿廷放在床上,章倪不自觉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浮着变态潮红的脸,身上的棉质长裙,皱皱巴巴,不成样子。
女孩下唇烧得皲裂起皮,鼻翼翕动带着热气,看起来像霜打过的茄子。
她身上的睡裙因汗湿紧贴在身上,领口滑落,露出锁骨处细小青紫色,上次他留在她身上的印子,还没消彻底,司聿廷眸色沉了沉,把视线转移回她脸上。
此时的她,已然像干枯的玫瑰,失了水,也失了灵气。
章倪皱着小脸拒绝,“我不要去医院。”
司聿廷视线盯着床头柜上的温度计,听到章倪的拒绝,心底纠结的无力感又不打一处来,他坐下,耐着性子问,“量体温了?”
“之前退了。”
说明这会没量。
男人手指带风,微凉中触上她的脸,掖起她的肩膀,拿起体温计,扯开她的衣领,找准位置,扶着她的胳膊,夹紧。
“吃饭了吗?”
没胃口,章倪摇头。
“吃药了吗?”
不喜欢吃,章倪摇头。
“有没有找朋友陪你?”
张思曼出差了,章倪还是摇摇头。
面对女孩的回复,司聿廷的眉毛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章倪终于看清男人脸色,莫名觉得他有些骇人。
这几分钟两人都没说话,章倪没动,司聿廷也没动,大约五分钟时间到了,男人大手从她领口穿进去,抚过她腋下,夹出了体温计。
司聿廷盯着飙到三十九点二的水银线喉结重重滚动两下,他忽然起身,“你必须去医院。”
不等章倪说话,他从卧室退了出来,穿过客厅走向厨房,看着男人离开的高大背影,章倪突然觉得,生病有人照顾,这种感觉好像还不赖。
司聿廷站在厨房,灶台上一尘不染,也不知是她不做饭,还是已经收拾干净了,看到冰箱走过去打开,里面空空如也,除了几瓶老酸奶,就是几把黄了叶子的青菜。
后知后觉,司聿廷扯了扯唇,章倪确实把自己照顾得很糟糕。
他烧了温水,兑了点凉白开,端着玻璃杯折返,章倪背靠着床头,就着男人的大手,玻璃杯的水一饮而尽,“谢谢。”
司聿廷伸出拇指擦过她嘴角,略带薄茧的手指,蹭得她心底发麻,“去医院。”
不是商量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