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兄弟不怕事,当年的采花贼就死在他刀下。”杜青川拍拍韩乙,说罢他不想再提,脚步急促地离开。
“红英嫂,菜都上齐了,我们去吃饭。”丹穗开口。
红英嫂牵着兰娘跟上杜青川。
丹穗冲掌柜娘子点点头,跟上韩乙前往包间。
他们人一走,食肆大堂里立马热闹开,有人说要有热闹看了,有人说希望这帮外来人能把王家九霸好好收拾一顿。
十里外的王家大宅,八个灰头土脸、眼睛乌青嘴角紫淤的地痞一瘸一拐地靠近大门,正好撞上王六霸出门。
“呦!你们在哪儿吃瘪了?被谁打成这个德性?”
“就是买下刘地主家粮库的外地人。”
“二爷吩咐我们去吓唬他们一顿,哪知道那帮外地佬狂得很,二话不说就把我们打一顿。”
“对,狂得很,他们也有点本事,有真功夫。六爷,我们这些小喽啰不是他们的对手,您让三哥他们去收拾外地佬。”
“……”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抢着说话,他们合力把这个要命的活儿推出去。这些地痞混混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眼光不缺,那帮外地佬是硬茬子,惹不得。在那些人面前,他们毫无还手之力,搞不好就丢命,他们回来的路上就商量好了,这个事不能再碰。为了看起来更惨一点,他们回来的路上相互帮忙,八个人相互打,把自己弄成乌青眼。
“去喊上三豆子,带上人,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王六霸说。
王六霸带着人浩浩荡荡来到杨庄集市上,正赶上韩乙他们结账出来。
“杨嫂子,我家离这儿不远,你要是再有算不明白的账,你拿上账本去找我,我教你。”丹穗跟掌柜娘子套近乎。
“好……”
“王六霸来了。”一个长得像猴的男人兴奋地跑进食肆喊。
“六爷,六爷,就是他们。”
王六霸拖着肥硕的身子走到大胡子跟前,问:“你们谁买下我家的宅子?”
“可算来个会说官话的了,那叽里呱啦的鸟语着实吵人。”大胡子粗着嗓门说,他伸出蒲扇似的大掌在王六霸胸前拍拍,拍得王六霸连连后退。
“再来找事,老子拧掉你的脑袋。”大胡子放狠话,他看向后面蠢蠢欲动的一帮狗腿子,问:“打不打?少他娘的废话,不打就滚蛋。”
“给我打。”王六霸面子挂不住,抬臂一吆喝。
对方三十来个人一拥而上,曲丁庆和孙大成他们冲进人群,撸起袖子就开打。
“你俩别去,护着她们。”韩乙拦下两个残兵,他拔起食肆外面立的杆子,舞着绣有“闻家食肆”的幡,一竿子打倒五六个人,竿子应声而断,他一手拿一节,专朝地痞腿上砸。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三十来个地痞倒了一地,个个抱着断腿躺地上嚎。
王六霸变了脸色,他拖着肥硕的身子要逃,韩乙跑两步一脚给他踹飞,他走上去踩着肥得像茧的肚子,用竿子的断口抵着他的脖子问:“还来找事吗?”
王六霸气得血朝头顶涌,他在发家后就没再受过这种气,只有他踩别人的份儿。
“你给我等着,我非要了你的狗命。”他放狠话。
韩乙举起竿子,控制着力道朝他头上砸一棍子,“咚”的一声脆响,鲜红的血从黑色的头发里冒出来。
“你能不能要我的命不好说,我今天就能要你的命。”他颠着竿子说。
王六霸疼得大叫,下一瞬,他摸到一手血,叫得越发惨。
“嘿!哪儿去?你们的对手是我,不把我放在眼里?”大胡子朝爬起来的地痞又踹一脚,这一脚踹得狠,地痞滚两圈一头撞在石槽上,当即没动静了。
“三哥!”
“死人了?”围观的人嘀咕。
“妹子,去拦一下你男人,王家有九霸,难缠的很,别把人得罪死了。”掌柜娘子劝,这事发生在她家食肆外面,她害怕被牵连啊。
“韩乙,算了,饶他们一条狗命。”丹穗出声,她用潮州话说:“刘地主的宅子是他本人卖给我们的,地契和房契都在官府留底了,我们是正经买卖。你们别仗着我们是外地人就来欺负我们,这次就算了,日后你们这帮地头蛇再来找事,什么时候咽气就由我们说了算了。”
韩乙朝王六霸肚子上跺一脚,王六霸疼得眼睛一翻,差点晕过去。
“再让我见到你,我宰了你。滚。”
王六霸忍着痛,连滚带爬地逃了,地上倒的地痞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离开。
围观的人满眼的兴奋,看王六霸吃瘪,他们都觉得痛快,有人趁着人多,又仗着这帮外地人镇场子,浑水摸鱼伸出脚去踢地痞们的断腿,或是绊他们一跟头。
窃喜声混着地痞们的惨叫声和骂骂咧咧声持续响了好一会儿。
“父老乡亲们,我们一行人初来贵宝地,没想着闹事,是想正经过日子的。刘地主的粮库我们买下打算开武馆和私塾,这几位武师傅的身手大家都看见了,等武馆开馆,欢迎你们带孩子来学武。”丹穗亮开嗓门吆喝,“至于私塾,我就是夫子,想让你们的孩子识文断字、学会算账,就把孩子送我这儿来。”
围观人的目光从她身上挪到几个武师傅身上,这几个外地人身手了得,他们要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大家都清楚他们跟王家九霸的怨仇越结越深,以后谁输谁赢没个定论,故而没人敢出声给出回应。
丹穗的那番话从头到尾都是用潮州话说的,郭飞燕和李黎她们满心震惊,这就是读书人的本事?她们齐齐动了心思,一致决定要让孩子跟着丹穗念书。
第49章一窝端为民除害
韩乙扬了扬手上折断的竿子,他取下竿头的幡,跟食肆掌柜说:“对不住,待会儿我做一杆新的给你们送来。”
杜青川闻言把话转达给食肆掌柜,因他是本地人,从中活络一二,食肆掌柜虽脸色难看,但也没说难听的话。
“食肆掌柜是生意人,讲究好意头,你拔了人家的食幡,多少有点添霉头。你来送新幡的时候,在竿子上系块儿红布。”杜青川嘱咐。
韩乙点头,他看向丹穗,“家里有红布吗?”
“没有,我去扯一尺。”丹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