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穗让小娥她们跟她们娘离开,她扯出笑宽慰道:“你们也别丧气,别抗拒别害怕,你们之前什么都没学过,又比我们小这么多,不懂珠算才是正常的。我是夫子,该怎么让你们学会是我该苦恼的,你们跟着我的步子走就行,跟不上我的时候我可以调整。”
“跟夫子道谢。”李黎揽着小娥说。
小娥腼腆一笑,“谢谢夫子。”
安歌、安音和平安跟着学舌。
丹穗送她们出门,回过身,她关上后门。
后院砌的私塾,围墙已有一人多高,但离院墙还有三尺,估计还得砌两天才轮到上梁。
“曲夫子,私塾落顶了就能上课是吧?”杜堂叔骑在墙上问。
“还得等木匠送来桌椅。”丹穗说。
“我今晚回去催一催。”杜堂叔说,他欲言又止道:“曲夫子,您收学生要求孩子要多大?”
丹穗听话听音,问:“你家有孩子要送来?”
“我有个大女儿,已经出嫁了,她夫家是开海货铺的,从渔民手里收海货再卖出去,生意不大,但繁琐。她又不会算账,守铺子还得我女婿陪着,我女婿一旦出门收货去了,她就抓瞎,有客上门她就害怕,恨不得关上门不做生意了。”杜堂叔苦笑。
丹穗若有所思地点头,“我考虑考虑。”
“行,您只要愿意教,不管多少钱,我都送她过来学。”
太阳落山,工人收工离开,李石头和狗蛋两人在三进院落里巡逻一遍,角角落落都检查,确认宅子里没藏人,前后门都落上锁。
韩乙在做饭,丹穗端着一碗水溜溜达达地走过去。
“今晚吃什么饭?”她问。
“海鲜粥,再拌个海菜。”韩乙挑一筷子海菜喂她,“尝尝咸淡。”
丹穗摇头,“舌头疼。”
“舌头疼?”
“嗯。”丹穗俯身过去,她含笑盯着他。
韩乙了然,他露出笑,见附近没人,他凑上去亲一下。
“还疼吗?”
“不疼了。”丹穗嘻嘻笑,“神医啊!”
“贫。”韩乙把海菜卷在筷头上喂她嘴边,“尝尝味。”
“好吃,够味了。”丹穗咽下菜说话,“你的武馆什么时候开门?”
“过些天,等屋里收拾好了,跟你的私塾同一天开业。”韩乙说,“走,吃饭了,你去拿碗拿筷子。”
丹穗端碗拿筷子过去,见李石头在收拾地上散落的砖石,她招呼一声:“吃饭了。”
“哎,来了。”
落日的余晖一点点消散,吃过晚饭后,留李石头洗碗,丹穗跟韩乙肩并肩出去散步,等二人回来,李石头和狗蛋都睡下了,夫妻俩这才一起去洗漱。
“你这个月的月事是不是快来了?”完事后,韩乙抱丹穗回屋。
丹穗慵懒地“嗯”一声。
“再来一次。”韩乙扯掉他亲手给她穿上的亵衣,又覆上去。
小半个时辰后,韩乙出来打水,锅里的水已经不热了,他添两把火,心想要嘱咐杜堂叔把东二间的澡堂先收拾出来。
天一亮,寂静退去,人声和光一起笼罩着这座宅子。
“今天我们只学十个字,即“一”到“十”,现在我们先学握毛笔。”丹穗慢条斯理地说。
干活的人路过,隔着门听到教学声,默契地放轻脚步,搬动东西的动作也放轻了。
第55章惊喜婚宴
七日一晃而过,砌在后院的私塾上梁落瓦,彻底完工,木匠也送来十八张桌子和配套的圈椅。
“曲夫子,私塾哪天开课?”杜堂叔问。
“五月二十八。”
“还有小十天呢。”杜堂叔说,“行,二十八那日我带我大女儿过来。”
“我荆姐又不是不认路,还让你来送。”杜瓦匠笑问。
“我们老杜家祖孙三代没出一个读书人,如今好不容易出一个能坐在学堂里认字的,我还不抓住这个机会体验一把送儿女读书的感觉。”杜堂叔朗声说。
听到这话的人无不笑出声。
“听说你儿子快定亲了?等你抱上孙子,到时候送你孙子来念书,还不是有机会。”在一起干活儿的工人说。
杜堂叔摇头,“男娃子读什么书,再把心读野了。趁我活着,他们把我的手艺学过去,安安分分砌砖盖房子,日子就差不了。”
“多认些字多看几本书还是挺好的……”丹穗说。
杜堂叔打断她的话,他脸上含笑,嘴上却不客气地反问:“曲夫子,读书是没问题,我也知道是好事,但他能靠读书做官吗?要是读书能做官,我砸锅卖铁供我孙子在你这儿念书。”
丹穗听明白了,这是嫌弃她是个女人,教不出当官的学生。她有些生气,却又反驳不了,她是过目不忘,但不是阅过即理解,科举方面的东西她的确教不了。
丹穗笑了笑,她反嘲说:“我要是有这个能耐,那就轮到我挑学生了。”而不是什么都不挑,交得起束脩就能走进私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