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生来就是做这些的,这就是他唯一的人生使命。
所以,他不需要回报,不需要双箭头。
责任使然,他做他该做的事罢了。
房间里安静得出奇,甚至可以听到心跳声。
丛一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忽然想知道文时以到底需不需要她的关心。
不久前,也就是这个冬天的事,她还很不屑关心他,现在这样问,不仅仅是在承认自己关心他,还在期待这样的关心,他是喜欢且需要的。
但文时以并没有继续回答她,躲开了她的目光,抽了两张纸巾,从她手里拿开了药膏,摊开她的手掌,将她指尖那些余留的药膏擦干净。
动作仔细温柔。
“太晚了,睡觉吧。”
最终,文时以还是什么都没说,收起了药膏,又给丛一擦干净了手,拽着她直接躺下了。
过敏的症状还没有完全消失,文时以的身体还有点烫,呼吸声也很重,抱着丛一躺下来的那一刻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丛一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心里莫名空落落的,在他怀里不开心了几秒,企图转身挣脱自己去睡,但又被他牢牢抱着,怎么也跑不脱。
就在她准备大力推开他的时候。
“一一,我不舒服。”文时以抱着她,忽然无可奈何地说了句,然后放下了抱住她的手,“我没力气了。”
文时以的话落在耳畔,丛一听得清楚。
他过敏的症状还没消退,甚至还有点发烧,她在他怀里,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不适。
她仰头看了看他,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
这不是挺需要的吗?
那为什么不回答?
越想越气,丛一的心情一时变得复杂无比,见他没有再紧抱着自己,到底从他怀里挣脱开,翻身去了另一边自己睡了。
文时以察觉到了,但有一瞬间有心无力。
还有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又要装作没事人一样去处理各种棘手的工作。
他需要休息,需要恢复体力,需要精力去应对各种事宜。
更何况,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话才能安抚她,甚至不知道她生气或者不开心的点。
所以只能只能先放一放。
他这样自私地想着。
京郊的夜静谧安然,城中心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文时以和丛一夫妇俩前脚走了不久,牌局就叫停了,实在是大家的心思根本也都不在牌局上。
喻衍洲送文紫嘉回去,罗意璇和谈裕夫妇俩回了顺园,喻晨曦独自一人一路从电梯下到地库,然后在空无一人的电梯间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拿着手机,她本来想要发消息问一下文时以身体情况。
他酒精过敏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所以以前他们共同出席一切场合或者应酬的时候,都是她来喝酒。
只是都没有摁亮屏幕,她自己便觉得不妥。
文时以已经结婚了,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摆在这,绝不应该做任何逾越规矩的事,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关心。
将手机收起,喻晨曦深吸了口气,朝着地库尽头那辆低调的黑色库里南走去。
一上车,她疲惫地闭上眼,仰靠着大概出神了几秒。
夏祁宁坐在驾驶位,透过后视镜看见了喻晨曦的状况,也没主动开口问什么,安静地等待着她休息缓和好。
“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喻晨曦稍微恢复一点元气。
“没关系,车上也可以处理工作。”
“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么久干嘛去了?”
“如果你想说的话,可以告诉我。”
这句话之后,喻晨曦却迟迟没有开口。
她该怎么说呢,说碰上了前未婚夫的现任妻子,被拉着打了一晚上牌,顺便看着他们秀了一次恩爱。
她想起了他们商议解除婚约的那个晚上。
很大一个雪天,也是在庭悦。
文时以处理完工作匆匆赶来。
——一年前——
“怎么了,这么着急喊我过来,出什么事了吗?”
那一天,文时以刚刚出差回来,落地就往庭悦赶。
喻晨曦坐在餐桌前,望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又看了看落座在身边的文时以,她缓缓开口:“今天是元旦,也是你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