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
谁叫她这样可人。
乔菀不敢想往后的日子了,恐怕都要被这男人榨个一干二净。
她想推开他埋着的脑袋,可是他一走开,又空的紧。
他的鼻尖蹭她,唇咬侵扰她,
划拉算盘的手停下,牢牢抓着上边的算珠,闭着嘴不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放开她。
乔菀软软地趴在桌上,这回是真的累极了,恨不得回房睡个三天三夜。
对了,要踹开这疯狗,要不然又要让她这样,那样,天知道以后他还要玩出什么花样来。
马车有了,将军府有了,琴馆也有了,收账的地方还有。
下一次是哪里?!
“将军奴家要如厕。”
“好。”赫连时抱着她,乔菀扫了一眼他,发现他除了唇边有些湿润,整个人衣冠齐整,完全看不出是刚刚那个野蛮的男人。
谁知道他是衣冠楚楚的禽兽。
这个时辰琴馆女子都聚在一起读书写字,外边冷清,赫连时抱着乔菀也没人发现。
厕门打开,乔菀眼疾手快挡住了要进来的男人。
“哐!”门被重重关上。
乔菀仔细处理着,过了好一会才出去。
赫连时又把她打横抱起来,送回算账的地方。
这回赫连时总算没继续了,靠在一旁睡着了。
乔菀看他一眼,心想着总算能安心算账。
这几日琴馆的收益从平民百姓到高位权臣那里狠狠捞了一大笔,乔菀蹙眉,账多的算不过来了。
不过这是好事,代表钱多。
她可真要成小富婆了。
乔菀拿着册子,一点点比划着,京城现在已经有十家瑶琴馆分馆,散布在各个热闹的街市。
当然能搞到如此好的地段,还要感谢赫连时家大业大,给她做了后盾,如此一想,这坏男人倒也看着顺眼。
她抬脚轻轻踹了一下他。
赫连时懒懒地靠在那里,眼皮子微微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发丝,又沉沉睡过去。
乔菀叹了一口气,把他挪到房间,为他盖好被子。
二楼长廊尽头处,乔菀却听到了压抑的哭声。
这时已经是晚上,不如白天聒噪,这隐隐的哭声格外明显。
乔菀提着裙摆,放慢了步子偷偷看过去,只见一个青色的身影,定睛一瞧,竟然是昼雪躲在角落里哭。
乔菀觉得奇怪,白日里还开开心心的小姑娘,怎么晚上突然变了脸色?
“怎么了,昼雪?”乔菀莲步移过去,坐在昼雪身旁。
昼雪抽抽搭搭的,拿着帕子抹了一把鼻涕,手中的信被眼泪打湿,墨渍晕开。
“乔姐姐,我的娘亲,叫我回老家嫁人,你都不知道那个臭男人,年过古稀,长得一副干柴模样,克死了八个妻子,如今要出五十两银子娶我,我娘居然答应了。”
说罢,昼雪哭得更大声:“我才十六岁。”
乔菀递着帕子,一边擦去小姑娘热乎乎的眼泪,一边拍着她后背,替她顺气:“不哭不哭,你娘为何这么着急要把你嫁了?”
昼雪突然止住了哭声,眼里无神地望向远处的黑夜,喃喃道:“因为我有一个弟弟,我娘要为他凑钱讨媳妇。”
乔菀擦着眼泪的手愣住,这什么父母,生女儿是用来疼的而不是卖的,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父母。
“那我给你弄些银钱,你且将这些票子寄回去,应付他们。”说着,乔菀掏出一张一百两银票塞到昼雪怀里。
昼雪吓得信都丢了,她从未见过这般多的银两,哪里敢收:“乔姐姐已经帮昼雪很多了,如今再给票子,昼雪过意不去,也不敢接过这些钱。”
“他们知道你在京城哪里吗?”乔菀又问。
“不知道,他们只记得我先前在青|楼里做的艺妓,卖艺不卖身,所以想借机把我卖了吧。或许在他们眼里,我就是脏了的人。”
昼雪捂着脸,泪水还是止不住从指缝里渗出来。
乔菀微怔,在这诺大的京城,看似一派繁华和平,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因着出生,因着身份地位,仿佛隔了一层巨大的屏障,将人分为三六九等。
尤其是底层的女子,男儿至少还有父母疼爱,若是女儿,家里人总打着算盘要将她们泼了出去,好赚一簇银子,来日为家里的男儿铺路。
要生存,尤其艰难。
乔菀气急,捏着的帕子被扯出一道道皱褶:“别怕,我会护着你,你可千万别回去。”
“可是,可是……”昼雪嗫嚅,“他们是我在世上的亲人,若是我忤逆他们,就要背上不孝的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