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菀捏着傅修明送的糕点,大块吃了起来,还不忘递给赫连时一块。
“执安,我们来得急,晚饭都没吃饱呢,你也尝一块。”
“傅修明给的好吃吗?”赫连时悠悠问。
“嗯,宫中的厨子确实不错。”乔菀眨眨眼,唇边还沾着糕点。
赫连时想把她手中的糕点收走,又不舍她饿着,只能干看着她,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菀菀太可爱,遭人惦记怎么办。
于是赫连时处理完军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乔菀藏起来的各种话本子。
君子自当不耻下问,勤勉好学,赫连时深谙这个道理,白日里准备打仗,晚间就学习侍妻之道。
这一日,赫连时豁然开朗,在话本子里学会了一句话,他反复念了三遍,记在了心里。
“报——”将士急报,赫连时定神,抓过身旁的利剑。
他看了眼被丢在一旁的话本子,罢了,有的事等打完仗再说。
乔菀倒是没注意到赫连时藏了这么多小心思,她这几日窝在军营中,与女子军同吃同喝,凝聚女子军军心。
“大家近日来的进步我都看在眼中,此番吐蕃来犯,要伤我朝百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此一战,大家都有上阵杀敌的机会,也请大家拿出十足的精神,来日我们一道凯旋而归!”
“哐当——”酒杯碎地,以示决心。
数百名女子军组成一支精奇,随着乔菀闯入黑夜之中。
另一边,赫连时带兵紧紧随着她。
“菀菀跑的倒是快!”赫连时一挥马鞭,孤身追上她。
“执安,我们来打个赌如何,女子军与赫家军,谁先将军旗插在吐蕃阵营上,谁就赢?”乔菀偏头对他飒爽一笑。
赫连时喜欢弹琴时温婉的她,也喜欢她这副别样的张扬。
“好,这赌约就给将士们,我们两单独打一个赌,怎么样?”乔菀问他。
“好啊,谁先擒获吐蕃大将军,就得听谁的。”赫连时一夹马背,驰骋而去。
乔菀仰头,一双眸子死死锁着敌方将领,计算着距离。
看赫连时的架势,是准备进攻,那她便远攻。
赌约一出,士气大涨,女子军呐喊的声音隐隐盖过赫家军的声势,赫连时勒马,往身后的赫家军看去,挥剑高呼:“杀!”
日光下,疾风刮过,乔菀高高束起的长发拍打在甲衣上,混着军旗猎猎作响的声音。
女子的声音本就尖锐,此刻回荡在战场上,踩着军鼓,硬生生杀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风沙扬起迷人眼眶,双方都看不清对面的兵力,吐蕃士兵闻见声音,只觉得瑟瑟发抖。
“情报有误?对面人未免太多了,而且怎么会有女子的声音?”吐蕃大将军赤松捏紧手中的长剑,神色凝重,“诸位将士,冲!”
风停,沙尘缓缓落地,吐蕃士兵这才看清眼前庞大的军队,赫连时与乔菀一前一后地立于他们军队跟前。
赤松心中一紧,他们马程何时这么快?
赫连时弯唇,盔甲下露出一双嗜血的眼,有了赌约,将士们果然非同寻常。
乔菀将羽箭搭在弓上,瞄准赤松。
羽箭的破空声拉开厮杀——
赫连时策马去寻赤松的人头,赤松躲开羽箭,与他厮杀在一起。
“烈瑶!”乔菀几乎是踏风而来,朝阳剑直指赤松。
吐蕃副将见对面来势汹汹,吓得愣神,这哪是攻打吐蕃,分明是他们夫妻二人在争夺军功。
赤松的剑,赫连时的寒霜剑,乔菀的朝阳剑,三把利剑扭打在一起,赤松每每察觉自己要被其中一方夺命,立马就有一把剑横在其中。
当然,这不是救他,也是要夺他的命!
赤松哪里招架得住赫乔二人折腾,尤其赫连时是出了名的不要命的打法,招招取人性命,拿人七窍,近身更是难敌。
赤松灵光一闪,要不先解决了乔菀。
然而——
乔菀的兵法剑术,几乎都出自于赫连时,与他一脉相承,招招狠辣,又带了几分狡猾,将赤松杀得步步后退。
“执安,他亲自送上门来的,你便将他送给我!”
“不行,我要菀菀听我的。”
话音刚落,赫乔的两把剑同时抵在赤松脖颈上。
与此同时,女子军和赫家军也同时将军旗插在吐蕃领地之上,两面对峙,彼此分毫不让。
乔旗和赫旗在黄沙中翻滚飘扬。
女子军承袭了乔菀的剑法,又学了许多兵书策论,在战场上的应变能力,巾帼不让须眉。
赫家军见状,自是警铃大作,不肯输给女子军半分,杀敌杀得更疯。
从黑夜杀到黎明,鲜血染了剑光,深深嵌入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