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野……”她胆战心惊地扯了扯他袖子,声音轻若蚊讷,“剪刀给我。”
她温声开口,神色小心。
少年眼底的阴翳散了一半,任由姜栀拿走了手里的剪刀。
她忍不住松了口气。
苏明歆像个没事人一样,瞥了眼地上的丝巾,也仿佛丝毫不记得上一次差点被他掐死的事,笑得明媚得体,“小野胡说什么呢,我来可是有正事的。”
她脸上没半点慌乱,“过两天边总要举办慈善宴会,让我来通知你。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去正式露个面,和商场上那些个老人见见。”
边野冷嗤一声,神色犀利如刀,朝她逼近两步,“那就转告他,我这辈子就是死也不会进他的公司。”
苏明歆直视着他,只觉得周身温度骤降,少年狠起来,气场不小,她后背难免生寒。
“小野,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边总知道了得多伤心?”
她一脸关切的模样,看得边野恶心至极。
“有什么好伤心的?”他鼻间挤出短促的冷笑,嗓音像刮在刀片上,“连女人都养得起,多养几个私生子又怎么了?”
“苏秘书觊觎了这么多年,怎么肚子还是这么不争气呢?”
边野眼底满是讽刺,像锐利的剪刀剖开人皮,“是他无能还是你无能?”
话太直白,苏明歆脸色忍不住僵了下。
她不动声色地掐进了掌心,依旧得体一笑,“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边总可听不得。”
“话我已经带到了,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她弯唇从包里又拿出一份礼物,“边总说你从前最喜欢他家的玩物,总是缠着夫人去买,我特意为你淘来的。”
苏明歆放在桌上,转而笑盈盈看向姜栀,“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好好逛逛宿城。”
姜栀还没回应就被边野一把隔开,他视线冰冷的逡巡着苏明歆,一寸一寸犹如凌迟:“你敢把主意打在她身上试试。”
“我让你,生不如死。”一字一顿,如毒蛇吐信。
苏明歆心脏一紧,面上却仍旧优雅端方,“时间不早了,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边野眼底浮着灰翳,像看死人一般盯着她的背影。
抄过桌上巴掌大的盒子,毫不犹豫砸了出去。
动作太快,姜栀没来得及阻止。
眼睁睁看着,她心脏陡然一紧。
苏明歆刚下台阶,有什么东西猛地擦着皮肤而过,带着一阵刮痛。
她眉头一皱,聚神间,盒子撞柱,闷重一声,一地稀碎。
凉意猝然升起,苏明歆咽了下嗓子,没有回头。
她紧捏着掌心,沉沉吸气。
只微微顿了一秒就径直往院门口走。
没砸到人,姜栀松了口气。
她偏头去看,边野已经往楼上走。
想了想,她还是没喊。
听到楼上关门声,她才去看管叔,眼底一片疑惑。
刚刚边野和苏明歆的话她半蒙半猜,也只是个一知半解。
管叔叮嘱佣人收拾,叹了口气。
“苏秘书和边总的关系我们身为外人不好猜测,但自打少爷见过苏秘书以后,对她的态度一直很恶劣。
上回见面,一言不合少爷没忍住动了手,还是边总及时赶到才救下苏秘书,不然怕是要出人命。”
姜栀一脸诧异。
怪不得那次管叔会那么着急让她带边野离开。
“少爷这回动怒八成是这条丝巾引起的。”管叔拧着眉,“这丝巾跟边总从前送给夫人的那条一模一样,夫人很爱惜,只是后来发病时剪了个稀碎。”
他看着懵住的姜栀,慈和道:“我还以为这回也免不了要出事,没想到少爷居然忍住了,倒是让我没想到。”
她看着垃圾桶里的丝巾百感交集。
当时就该拒绝不戴的,或许就不会引起他注意了。
“我能感受到少爷这些天来的变化,他身上那些坚硬的刺都脱了不少,”管叔拍了拍她肩膀,“知知,这都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今天恐怕……”
他没继续说下去,但姜栀明白。
是要有多恨,才会想要弄死一个人。
她缓步上楼,心口沉甸甸的。
站在二楼客厅,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向了边野的房间。
房门紧闭,她轻轻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