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节的天黑得快,不过五点多,外边就已经朦朦胧胧的,路边灯光也点起。
姜栀带着对戒出去的时候,骤然感受到温差,冷得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她把下巴埋在围巾里,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路去往地铁站。
没给边野电话,姜栀独自去了他的房子。
输了密码进去,边野还没回来。
屋子里黑漆漆的。
姜栀开了灯,开起暖气。
拍打了身上的雪花沫子,她给边野发了条消息:[请问边总今天几点回家呢,有人已经翘首以盼了。]
边野收到这条消息时,正在开会,因为下属没有把事情做好的冷峻在这一瞬间敛起,眼底露出温意。
[八点。]
发完又补了句:[在家等我。]
看到消息,姜栀轻轻一笑,把顺路买回来的菜一一放进冰箱里。
上次因为那样的意外,两个人在浴室里磨了一个多小时,后面她累得直接睡着了,饭都没吃。
好歹要为他做一顿。
姜栀爸爸在下厨方面颇有造诣,她从小看到大,手艺也不错。
在盐城工作后也会经常做饭,如今做起来很熟练。
仅仅有条。
边野冒着风雪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一身米白色针织衫,头发随意挽在脑后,身上系着件黑色围裙,违和的色调中透着点儿可爱。手里拿着锅铲,正认真地翻炒着素菜。
白色烟雾袅袅地往上冒着,白色的灯光里,她身影有些朦胧。
家的感觉在这一刻具象化。
心脏被什么敲了一下,边野站在门边,细细密密的暖意从四肢百骸里蔓延开来,像柔软的轻纱缓缓将他包裹起来。
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边野想不起来,或许十年或许十五年。
可能黎女士和边政的婚姻太失败了,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期待家的一天。
那个时候才七岁,是不懂情爱的年纪,但他就告诉自己,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不计付出的感情,没有人会比自己更爱自己。
可现在……好像也不尽然。
炒菜的声有点吵,以至于边野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都不知道。
腰上忽然一重,姜栀吓了一跳,转耳听见熟悉声音,低沉中透着点疲倦,“让我靠一下。”
“还在炒菜呢,有油烟。”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她实打实地没动了。
“嗯。”他像孩子似的埋在她肩窝里,弄得她有点发痒,没忍住耸了耸肩。
“这么累啊,那……我给你看个东西让你精神一下?”
边野环抱着她,也不撒手,周身都温和起来,“什么?”
她关了火,拍拍他的手,让他先松开。
边野不肯,她就只好带着人去客厅。
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丝绒盒的时候,边野掀了掀眼皮。
皙白的手打开盒盖,里面躺在两只戒指。
“边先生,姜栀女士今天郑重地问你,要不要为她打上印记,彻底成为她的人?”她面色温柔,声音清甜,只是听着都让人心口塌陷。
边野眼睫颤了下,没想到她会去买戒指。
很惊喜却也很感动。
她在努力的弥补那些年带来的伤害,不论有意无意。
唇角不受控制地勾起,边野却还要逗她,“要是不愿意呢?”
姜栀轻笑起来,眼底像有一汪温水,“那不行,来不及了。”
她抓起他的手,指骨分明又修长,很好看。
“现在你只有点头一个选择了,愿不愿意都得打上我姜某人的记号,以后名草有主,要有有主的自觉。”
姜栀把戒指从他无名指上推进去。
冰冰凉凉的,但却像火一样炙烤着他的心脏。
“嗯,遵命。”
边野无奈一笑,抬手看了一眼,发现里面还刻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