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殡仪馆。
陆闻时从工作人员手中找到许余年的信息。
他匆匆赶过去,一个身形肥胖的男人正推着她往火化炉方向走去。
“余年!”陆闻时大吼一声。
那肥胖男人回头,脸上的悲恸神情立马变得愤怒。
他直接掏出小刀刺向陆闻时,刀刃辞得陆闻时龇牙咧嘴,倒在地上。
他发愣之际,男人将担架交到工作人员手中。
“余年!!!”陆闻时连忙抓住了床尾扶手,不让工作人员往里推走。
“请不要影响我们工作。”工作人员面无表情说道。
陆闻时红了眼眶,直直看着那个安静入睡的女人。
“你最怕火了。。。。。。以前手上被打火机烫个泡都要哭。。。。。。这等下一把火把你烧了,我该怎么去救你?”
“我还有好多话没对你说,昨天我去了大学城,去了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保安还是当年那个大叔,只不过现在头发发白,蓄满胡须。”
“小树林也成了情侣的恋爱圣地。。。。。。”
陆闻时喋喋不休说着,所有的话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直接说了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是什么情绪,也不知道自己是语无伦次还是一堆废话。
他只是想把自己做过的努力都告诉她。
尽管,她已经听不到了。
肥胖男人一把拉开了他,然后将他砸倒在地,拳头咯吱作响。
“够了!她已经死了!别再假惺惺做好人!”
许余年还是被推了进去,陆闻时被迫只能站在铁窗外看着女人无情地推送火炉入口。
大火熏天,吱吱作响。
不一会,便可从另一个窗口领取骨灰。
曾有人说,火旺之际,白布下的尸体会弹坐起来,僵硬冰冷的四肢也会弯曲。
陆闻时不知道许余年会不会如此。
她是真的怕火。
她说过她以后死了不想火葬。
“闻时,以后如果我比你先死,你一定要给我水葬,我不想焚烧,我怕疼。。。。。。”
许余年曾经说过的话,还在陆闻时耳畔回旋。
他还想看仔细一些,门却已经永远被关上了。
陆闻时死死攥着铁窗,眼睛红得像滴血。
他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
那么真真实实的一个人,过了半个小时后,便成了一小撮白灰。
骨灰盒是淡雅的云花纹路,那是许余年曾最喜欢的花。
离开殡仪馆,转角陆闻时遇到个带着棒球帽墨镜的女人。
陆闻时愣了愣,随即瞳孔骤然一缩。
那个女人,身影怎么那么像许余年!!
他想追上去,可人已经消失不见。
陆闻时将拳头狠狠砸在墙上,脑袋里似要炸裂一般,头痛欲裂。
他抬头看向马路,人行道中时不时有留着利落短发的面孔。
“我现在。。。。。。看谁都像你了!”
陆闻时自嘲一笑,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了方向盘上。
他回了家,拿着毛巾擦了擦摆在小房间内的几张黑白遗像,心脏绞痛不已。
人活着的时候,认不清自己的心,一味去伤害。
等人死了,他才肯直面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