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中,燕拂衣作为守护者,负责保护小小的团体,小真便担当了后勤和与人交流的职责,他很嘴甜,很会讨大人欢心,有时一个铜板能用作两个。
小燕拂衣啧啧称奇,这点小真就很厉害,比他厉害多了。
他们大概……在一起走了两年多。
突然有一天,小真就不见了。
那天和平日没有任何区别的早上,小燕拂衣醒来,他们积攒下的所有钱财都不见踪影,同时不见的,还有母亲最后留给他,能够驱邪辟祸的星月吊坠。
……
燕拂衣的头又疼起来。
系统还在他识海里担心地询问,可燕拂衣听不太清,他的视野中就只剩下那一点阳光中闪闪发光的星月,连周围的空气都好像起了幽幻的波纹。
燕拂衣这一生,能握在手心,笃定属于自己的东西,一向不多的。
其他的都很无所谓,可至今他仍能感受到那个早上凛冽的寒风,他记得自己一身冷汗,又在拼命奔跑中被风吹干,他记得自己整个人都在抖,惶恐和愧疚的火要把小小的心脏都烧穿。
他竟然把妈妈弄丢了。
燕拂衣一把捂住心口,可那枚从来能使他平静的冰晶此时竟然发烫,尖锐的棱角划破皮肤,他都分不清手心是血还是汗。
这不是属于他的东西。
属于他的那一个,在很久之前,就被他弄丢了。
可明明心里知道,这一块属于燕庭霜,这里面凝结着的,也是母亲对另一个孩子真挚独特的爱。
他却仍抵抗不住诱惑,燕庭霜让他拿着,他便真的卑劣地收了起来,连一句冠冕堂皇的话都不敢说。
就连母亲,也会对这样的他失望的吧?
所以这么多年,才一次都没有回到过他梦里,燕拂衣有时在冷汗中狼狈醒来,如此惶恐地发现,他甚至已经要忘记了母亲的样子,忘记了她温柔的声音,记忆中只留下一片带着血的灰烬。
相钧轻飘飘地从枝头降落,他站在燕拂衣面前,挡住了他面上的阳光,那双眼眸又变成深黑色的了,缩小的瞳孔在微微颤抖——相钧一眼就能看出,燕拂衣想起来了。
这样才对。
“哥哥,”他温温柔柔地叫道,“跟我走吧。”
“……”
“仙门那些假道学,坚持不了多久的,不日父尊与众护法亲临时,将他们所有所谓的尊者都绑在一处,也不会是我魔域的对手。”
相钧轻柔地抚过燕拂衣的脸,他想,比他预想的还瘦些。
看来燕拂衣过得不好。
这太好了,燕拂衣过得不好,将来才该死心塌地地跟在他身边。
他会对他好的,在如今站稳脚跟之后,他能够提供的,是当年的小乞丐,连想象都想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