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放我出去!”
不论怎样用力捶打挣扎,那禁锢魂魄的囚笼都固若金汤。
李浮誉突然消失,燕拂衣眼瞳深处瞬间便一炸,他与金霞站在一处,那位尊者也突然间噤了声,想把他拉向身后。
浓郁的寂静几乎化作实质,要把人噎得窒息了。
金霞突然一把抓住燕拂衣的领子,试图将他往另一个方向丢去:“快跑!”
燕拂衣急道:“前辈!”
可这声音都几乎还没发出来,一股无形无质的巨力袭来,就像从天而降一座巨大的山脉,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力量。
而现实中,甚至没表现出什么能用肉眼看出的波动,燕拂衣的身影被生生凝滞于半空,眼睁睁看见金霞像是被抽掉了骨头的玩偶,在原地软软地倒了下去。
鲜红的血从那少年模样的面孔七窍当中溢出来。
不……不——!
燕拂衣喉咙里又尝到爆出的血腥,他拼命试图挣扎,可无论怎么引动天地灵力,在那尚且没有露面的敌人面前,都仿若蚍蜉撼树,如同太过细小的石子落入汪洋,连一丝波纹都没有挑起。
一只修长白皙、甚至带着一丝柔软的手,轻轻抬起了燕拂衣的下巴。
燕拂衣都没有看出那人是怎么出现的,就像他现在,甚至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跳,每一寸的肌肉和血流都被牢牢地控制住,冰冷从头顶上灌下来,他的睫毛上甚至都结出白霜,眼中爆射出许久未有的、极为明亮的光。
那人看进他的眼底,享受着那种动弹不得的臣服,和安静承受的痛苦,似乎很陶醉。
魔尊站在一片虚空之中,美丽的霜雪在他周身飞舞,潜入四野空旷呼啸的风,他端详着在自己手心中颤抖的脸,轻轻叹出一口气。
“我们的孩子,还是这么没用啊……即使只是短短三个月,也都看不住。”
一片雪花落在他肩上,竟丝毫没有被人体的温度融化,只是宁静地缀在那里,闪烁着幽幽的晶亮。
燕拂衣看着他,在极痛极怒之中,突然一阵恍惚。
就像是深植于骨髓深处最隐秘的恐惧幻想,还有曾在不知何时的梦里预料到的梦魇。
但竟然也有那么一丝微妙的平静,不知从何而来,就仿佛早有预料,仿佛祭品坦然地望着即将落下的铡刀,却心知自己从来是心甘情愿,走向死亡。
“你好啊,小道君。”
魔尊微微一笑:“认识一下,我叫相阳秋。”
燕拂衣再次恢复意识,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翻腾的血海。
黏稠的血浆翻起微浪,不时可以看到其中已经不知本来面目、令人极不舒服的碎块,过多的血气凝聚成深红的雾,在整块血海上方凝聚不散,每一次呼吸,都会吸进强烈的腥气。
而血海中央有一根石柱,他就被不知名的锁链牢牢绑缚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