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凡是提供有关她的线索,不论是人是魔,全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一切。”
“即使带来的是错误的信息也没有关系——深渊所有魔都知道,我喜怒无常,可唯独在这件事上,从不发火。”
“我不敢赌,”相阳秋说,“因为恐惧而被藏下的一条模棱两可的线索,会否就是最关键的那一个。”
他说:“我与天道相搏,运气一向不怎么好。”
所以,不论当年的小真想要什么,比起冒名顶替,再日日活在恐惧里,其实若不那么做,他会得到更多。
燕拂衣若真成为魔界少尊,那当然好。
相阳秋明显会更喜欢那个真儿子,而他便是少尊最好的朋友,修炼上的资源一点不会少。
燕拂衣若从最开始便抗拒,那也无妨。
相阳秋是不忍心勉强他,也不会伤害他的,那时相钧再做一个从中调停的角色,也总不会比现在更差。
甚至,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就那么把听到的消息都烂在肚子里,一路跟着燕拂衣,前往昆仑山。
那么以他的天赋,不难成为一个名满天下的正道少侠,便是一朝堕魔,也与百里神一样,会从开始就获得应有的地位与尊重。
可他偏偏选了最糟糕的一条路。
没有人逼他,没有人替他,会有今天的结局,全都是他自己选择的。
相阳秋走近剧烈颤抖的相钧,一只森白修长的手张开五指成爪,按在他血肉模糊的头顶上。
“我当然会吞噬你,如果这是唯一的解法。”
相阳秋深红的瞳孔中似有旋涡在飞速旋转,魔气翻腾着鼓起他的袍袖,发丝飞散,血海中猩红的液体一震,突然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减少,凝聚成一条极深、极亮的血丝,都往相钧眉心钻去。
“我会打碎你的神识,消解你的灵力,哪怕拼着让这一部分魂魄消散不要,也不会再留着你。”
相阳秋说:“我的罪孽,我自己来赎。”
……
金霞带着一群高阶弟子,站在山门之前。
那些弟子各个手持高阶法宝,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凛然气势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
他们虽然都不过是元婴的境界,可都修炼了不弃山最核心的心法,与护山大阵一起联合起来的时候,便是尊者,也未必能成功闯进来。
金霞于是很有底气地站在最前方,驱赶冥顽不灵的几个人。
“都走走走,师尊可没空见你们,更别想见到小燕子,别脏了我徒儿的眼。”
“真人,”商卿月上前一步,放低姿态道,“我们别无他意,只是想见见他,看看他还好不好,与他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