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染血的绢帛,指节白。
祁煜琛的掌心覆在我手背,温度透过层层帕子渗进来,像是要把我冻僵的骨头焐软些。
"阿清,"他声音低得像浸了蜜的弦,"先回屋。"
我抬头看他。
石殿的烛火在他眼尾跳,把那道淡疤映得亮——这是上个月替我挡刺客时留的。
他总说不疼,可方才大长老暴毙前说的"真正的主人",此刻正像根冰锥,顺着后颈往心口钻。
"去他的旧宅。"我突然开口。
祁煜琛的手顿了顿:"旧宅?"
"大长老每月十五子时必去西城外那处青瓦院。"我喉咙紧,上辈子我替他送过三次参汤,每次他都把自己锁在东厢房,"我原以为他是去祭亡妻,可他根本没有妻室。"
祁煜琛垂眸看我,指尖轻轻碰了碰我间的青玉簪——那是他亲手雕的,刻着并蒂莲。"现在去?"
"夜长梦多。"我把绢帛塞进他衣襟里,"若黑蛇卫真和上辈子的事有关"
话没说完,他已握紧我的手。
青瓦院的门轴"吱呀"一声,霉味裹着潮气涌出来。
我摸出火折子,映得照壁上的"福"字斑斑驳驳——这字是新刷的,盖住了底下暗红的痕迹。
上辈子我来送汤那日,分明看见照壁上有半块血手印。
"小心。"祁煜琛的离火剑嗡鸣出鞘,剑尖腾起豆大火苗,将黑暗撕开条缝。
东厢房的门虚掩着。我刚要抬脚,耳后突然掠过破空声!
"阿清!"祁煜琛旋身将我护在身后,金红火焰骤然炸开,在我们身周凝成半圆护盾。
三柄淬毒短刃"叮"地钉在火墙上,腾起阵阵青烟。
"有埋伏!"我后背抵着他胸膛,能清晰听见他心跳——沉稳得像擂鼓。
二十来个黑衣人从房梁、窗棂、地砖缝里钻出来,个个蒙着黑巾,只露一双双泛青的眼睛。
为的举着带倒刺的铁钩,钩尖滴着暗绿色液体:"交出血玉牌,留你们全尸。"
"血玉牌?"祁煜琛低笑一声,火焰护盾骤然扩大,"我倒要看看,谁留谁全尸。"
他的离火剑划出金红弧光,扫倒三个黑衣人。
我趁机咬破指尖,鲜血滴在掌心——这是唤空间法宝的契。
暖融融的白雾裹住手掌,再摊开时,握着柄缠满藤纹的木弓,弓弦是活的灵丝,正"嗡嗡"震颤。
"小心他们的指甲!"我拽住祁煜琛的衣袖往后退半步,木弓对准为那人,"带倒刺的钩子有毒,指甲里也淬了鹤顶红。"
"你怎知?"他侧头看我,剑势不减。
"上辈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张弓搭箭,灵丝箭破空而出,精准钉住左边那人的手腕。
那黑衣人惨叫着甩腕,被钉住的手竟"咔"地断成两截——原来他整条手臂都是铁铸的!
"机关人!"祁煜琛瞳孔一缩,离火剑的火势更猛,"这些是死士,没有痛觉。"
我额头沁出冷汗。
木弓的灵丝箭能破机关,但每射一箭,空间就抽走我三分力气。
很快,我握弓的手开始抖。
祁煜琛察觉不对,反手扣住我的腰,将我拉到他身侧:"用灵泉。"
对!
灵泉能增幅法宝。
我闭着眼默念口诀,指尖触到颈间的玄鸟玉牌——这是空间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