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口的霉味还黏在鼻尖,我攥着祁煜琛的衣袖往府里疾走。
他后背的血浸透了里衣,每走一步都洇出更深的红,我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在往下掉——方才那道银刃刺穿他肩胛时,他硬是咬着牙没吭一声。
"阿琛。"我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颤,"先回屋换伤药。"
他反手将我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心跳声透过染血的布料撞进掌心:"等防线布完。"月光照在他下颌的棱角上,泛着冷硬的白,"聚灵蛊引地脉的日子是十五,今日初九,他们等不得。"
我喉头紧。
地道里那卷羊皮卷还揣在我怀里,墨迹未干的"破阵需七昼夜灵泉浸润"刺得我眼眶酸。
祁家祖宅的风水局本就复杂,要在七日内用灵泉护住所有关键节点,谈何容易?
"跟我来。"他突然拽着我拐进西角门。
院墙边的老槐树在风里摇晃,他仰头看了看树冠,又低头摸了摸青石板的缝隙,"灵泉要洒在墙角、门楣、院树的根系——这些是风水局的气眼。"
我摸向腕间玉镯,念头刚动,空间里那汪灵泉便翻起涟漪。
清凉的泉水顺着玉镯纹路渗出来,我张开手接住,水珠在掌心里凝成半透明的月牙。
祁煜琛从腰间解下随身携带的青铜酒壶,伸到我掌心:"倒这里。"
酒壶"咕嘟"响了两声,他旋紧壶盖时,我瞥见他虎口的旧疤——那是去年冬夜替我挡刺客时留下的。"灵泉遇风则散,遇火则凝。"他将酒壶递给我,指尖擦过我手背,"你洒泉,我用元素力封。"
我接过酒壶的瞬间,他已退后半步。
玄色广袖翻卷,指尖腾起幽蓝火苗——那是他苦修十年才得的风火系元素力。"先从正门开始。"他话音未落,火苗已窜上门楣,在朱漆门框上烙出细碎的符文。
我踮脚将灵泉洒在符文中心,泉水刚沾上门板,便像活了似的顺着符文游走,在月光下泛出淡金色的光。
祁煜琛的火舌追着泉水舔舐,每道符文都"滋滋"作响,像在吞噬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这是封灵阵?"我想起从前在古籍里见过的图,"用元素力锁住灵泉的气息?"
他转身时,衣襟带起一阵风,吹得我额前碎乱飞:"不止。"他指了指墙角,"灵泉能破聚灵蛊的毒,元素力能引动天地间的气。
等七日后所有节点布完,他们的蛊虫还没靠近祁家,就先被灵泉蚀了根基。"
话音刚落,院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
我和祁煜琛同时转头。
月光下,三道黑影像夜枭般从院墙上翻进来,腰间挂着的短刀泛着冷光——是地道里追我们的那些人!
"退到我身后。"祁煜琛将我往怀里一带,玄铁剑"嗡"地出鞘。
他后背的伤还在渗血,却站得笔直,像棵在暴雨里扎根的老松。
为的黑衣人挥了挥手,剩下两人呈包抄之势逼近。
我瞥见他们袖口绣着的银线纹路——和地道里那面银纹屏障的图案一模一样!
"小心!"我拽了拽祁煜琛的衣角,"他们的术法和银纹有关!"
他的剑在掌心转了个花:"灵泉已经起效了。"
话音未落,最左边的黑衣人突然踉跄了一步。
他举刀的动作慢得像在水里,刀尖离我咽喉还有半尺,便"当啷"掉在地上。
另一个黑衣人试图结印,指尖刚碰在一起,却突然惨叫出声——他手背上爬满了淡金色的纹路,像被灵泉灼伤了皮肤!
"阿清,空间里的灵植。"祁煜琛的剑划出一道弧光,挑飞了为黑衣人刺来的短刀,"召唤荆棘藤!"
我攥紧玉镯,念头沉入空间。
后园里那片灵植立刻起了反应——碗口粗的荆棘藤从地底窜出来,像活物般缠上黑衣人的脚踝。
他们越是挣扎,藤蔓上的尖刺便扎得越深,血珠顺着藤条滴在青石板上,很快被灵泉浸润的地面吸得干干净净。
"风刃!"祁煜琛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