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龙帐中。
男子卸下了沉重的铠甲,看着沙盘里,已被收服的疆土,舒了口气,“择日班师回朝,训练江南水师,以防东海国,再起异心。”
此番亲征,直捣黄龙,赢得过于轻松。
总觉着,东海国不至于如此窝囊,但他心头惦记着旁事,无暇细究,转而对宫人道,“沐浴更衣,孤要去村里。”
他洗净一身臭汗,焚香后,穿戴整齐,连发丝都梳得一丝不苟。
却在这时,青歌狼狈地冲入帐中,匍匐在地,哭喊道,“陛下,不好了,小姐她……小姐她在山林中遇虎,坠入了山崖,凶多吉少啊,陛下!”
“咚”的一声。
他填满期待的心,骤然碎成了齑粉。
——
痛。
云舒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似大卸了八块般,疼得锥心刺骨。
她尝试着动了动,身边醇厚磁性的声音喝止道,“舒儿,躺好。”
“陛下?”
她听出是燕安禹,略带不可置信。
有记忆的节点,不是青歌趁着二牛和野兽缠斗,趁乱将她推下了山坳么?
她茫然着,男子微凉的手握住了她胳膊,“还好孤找到了你。”
云舒竖起耳朵,身边有水珠滴答声,更远处雨水滂沱,四周都是潮湿的味道。
“你我囿困山洞中,不过,应过不了多久,会有人找来。”他没说,为了找云舒,他顺着崖壁攀爬,却不甚跌下谷底。
好在,他看到了不省人事的云舒,尚且活着。
于是找了这么一处山洞,将云舒安置。
他不知云舒到底伤到了哪,但他自个人应是摔断了一条腿,如若不及时接骨复位,恐会落下跛脚的毛病。
“陛下不用管我,你是一国之君,应当以自身为重,若陛下有三长两短,云舒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好了,不准再说这种话!”燕安禹有些恼,她都已命悬一线,还顾什么天下苍生?
云舒倒是想说,但她喉头干涩,头疼欲裂,连呼吸都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