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拨开了营帐的挡风,云舒深吸一口气,俯身入内。
“舒儿。”男子的声调染着喜悦,“赐座。”
云舒坐在他对面,燕安禹遣散了下人。
帐中只余他们二人,燕安禹迫不及待地撕开包裹烧鸭的桐油纸,“这是舒儿亲手为孤做的?”
“陛下,我是个瞎子。”
云舒想说的是,自己如今的厨艺,能果腹已是不得了,这等繁复的食物,不是她能做出来的。
说出口后,拆开桐油纸的声音,戛然而止。
云舒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在点换眼之事,唇瓣翕张,欲解释,燕安禹抬手,掌心贴在了她面庞,“对不起,舒儿。”
他指腹揉着云舒的眼角,自己的眼眸,落在她面上,怎么看都违和。
云舒兀自心颤,却释然道,“殿下不也舍身想救,以血入我口,亦是救命之恩。”
被困时,他确实划破了手腕,用自己的血延续云舒的生机。
“一切因孤一叶障目,都是赎罪罢了。”
氛围不自觉地沉重,燕安禹抽回手,撕着烧鸭,话锋扭转,“舒儿能来见我,我死也无憾了。”
说完,他将酱色的肉放入嘴中咀嚼。
云舒心中百味陈杂,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便听一声干呕,随后有什么东西扫落在地。
“陛下?”
云舒如无头苍蝇,下一刻,男子哑着声,痛苦的话对云舒而言,犹如晴天霹雳。
他说:“舒儿……你对孤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