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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川沉默片刻,缓缓道:“今日李承煜去了昭阳殿。”
我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却强作镇定:“他们夫妻团聚,与我何干?”
"他打了姜挽音一巴掌。"徐清川轻声道,“因为她提起了当初让你小产的事。”
我冷笑一声:“怎么,他良心发现了?晚了。”
徐清川注视着我,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他已三日未合眼,日日守在梨香院废墟。今日更是当众宣布,永不立姜氏为正妃。”
"可笑。"我放下茶盏,走向窗前,看着飘落的梨花,“他当初为何要让我小产?不就是为了让姜氏的孩子成为他的长子吗?如今反悔,又有何用?”
徐清川沉默不语,只是轻叹一声。
我忽然转身,直视他的眼睛:“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我只是不希望你带着恨离开。"徐清川坦然道,“恨会吞噬一个人的灵魂。”
我凝视着窗外的梨花,轻声道:“我已经死了,苏窈已经死了。这世上没有人会记得我,也没有人值得我去恨。”
徐清川看着我坚定的侧脸,终于不再多言。
夜深了,徐清川告辞离去。我独自站在
窗前,望着天边的明月,心中却想起了另一个人。
那个在我及笄之日,亲手为我戴上玉簪的少年;那个在马球场上为我打抱不平的少年;那个在初雪时为我披上狐裘的少年。
他曾是我的少年郎,如今却成了我的刽子手。
"李承煜…"我轻唤这个名字,仿佛是最后一次品尝它的滋味,“从此以后,我与你再无瓜葛。”
梨花如雪,飘落在我的肩头,也飘落在我的心上,覆盖住那些再不会痊愈的伤痕。
三日后,天微亮,我换上一身素色衣裳,收拾好简单行囊,准备随商队启程。徐清川亲自送我到城郊渡口,那里早有商船等候。
"一路多保重。"徐清川递给我一个精致的木匣,“这里有足够的银两和几封信笺,到了江南可助你安身立命。”
我接过木匣,向他深深一礼:“徐大人大恩,苏窈没齿难忘。”
徐清川摇头:“你我本是故交,何须言谢。只是…"
他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罢了,祝
你此去平安。”
我登上商船,回首望向这座生我养我的京城。晨曦中,城墙巍峨,宫阙隐约可见。那里有我的青春,我的爱恨,还有我再也见不到的亲人。
"姑娘,船要开了。"船家提醒道。
我点点头,转身不再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