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得突然,斯黛拉早就忘了学生时代的糟心事,可男人不肯放过她,拽着她一定要说个明白。
“我记不得——是真的!”女孩哭笑不得:“本来我就在找可以安静做糖的地方,桃金娘那儿正好——你知道她的,总喜欢夸大其实。”
布莱克显然不信:“她说你哭了好几次,身上都是伤。”
“哪有这么严重。”斯黛拉在格兰芬多灰色瞳孔的注视下磕磕绊绊地解释:“不骗你,年纪小嘛,大、大概哭过那么几次……”
布莱克没说话,他拉起女孩的手亲了亲。
斯黛拉心底一酸,硬是又尝到当年小小的自己那被无故欺负的苦涩,胳膊上那一道小小的疤痕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是我的错。”布莱克说。
“胡说。”斯黛拉反手握住他:“就算我知道之后会遇见什么,我也会答应你——跟你一起跳舞是我最不可能后悔的事了。”
“我一直没告诉你——也没机会告诉你。”男人和她并肩揍在阿尔卑斯山的雪地小路上:“詹姆为了给我找个合适的舞伴费尽心思,他本想在舞会结束跟莉莉求婚,所以他希望我一定在场——我打算一个人去就好,或者结束再去,但我看到你在蜂蜜公爵那儿卖糖,想着这女孩也不错——你还记得?”
斯黛拉低声笑了:“梅林。”她说:“这怎么可能忘?”
布莱克扯了扯嘴角,继续说:“我故意那么说的,说你拜托莉莉想到舞会上玩儿,我也不敢和你跳太多的舞——那天你等我等到午夜,对吗。”
“喝了一大杯加了百利甜的樱桃汁,看着你换了无数个舞伴。”斯黛拉用头撞了撞他的肩膀,亲昵道:“我第一次喝醉就是那夜,其实记不大得了,第二天格丽泽尔告诉我说我喊了一晚上‘布莱克先生是混蛋’之类的胡话。”
布莱克看上去很后悔开启了这个话题,可他又忍不住想要知道女孩更多的过往——他们一直没有机会能好好儿、深入地聊会天,之前的每一天都匆匆度过,此时在通往未知的前路上,两个人反而有了这一小段微妙的安稳时光。
“以后舞会上的时间都是你的。”男人保证:“别的女人休想碰我一根手指头。”
斯黛拉被逗笑了,两个人安静地走在清冽的气息,布莱克又道:“现在想想,我好像没带给你多少高兴的时候。”
“这是要反悔吗。”
男人侧头瞥了兴高采烈的女孩一眼,戴上墨镜:“再说这种话,有些事我可能不会撑到格里莫广场再做了,小姐。”
斯黛拉脚下一滑,被满脸促狭的男人搂了满怀。
阿尔镇的名字来自阿尔卑斯的前两个音节,镇子不大,但五脏俱全。或许是奥地利人天性浪漫,阿尔歌剧院节目繁多,斯黛拉看着告示牌,最近一场是晚上的《歌剧魅影》。
“据说要在演出时才能找到入口。”布莱克小声说,他买了两张票,在售票员的推荐下前往一家特色餐厅。
“想不到这里还挺繁华。”斯黛拉感慨着,他们吃完饭,带着一肚子的烤乳鸽和洋葱汤,走在傍晚亮起街灯的小镇上,雪山顶在夕阳下金红灿烂,游客对着雪山不停地发出惊呼拍摄,她抬头望着身边的高大的男人:“听说这里的人认为每一座雪山都有它的灵魂,他们有向山神祈祷的习俗。”
“你要许愿?”
斯黛拉双手交握举到胸前:“嗯,希望待会儿顺顺利利。”
男人缓慢地眨了眨眼,低头看着女孩闪着光的眸子,略略低下头:“那我希望我们也顺顺利利。”
他说的含糊,但斯黛拉知道他的意思,女孩弯出两个酒窝,小声说:“山神说他同意了。”
风里带着热闹的气息,没有人知道他们遇见什么,布莱克握住女孩的手,站在霓虹灯闪烁的歌剧院前,深吸一口气踏进大门。
想念我,当我们已分道扬镳,记得想念我,哪怕偶尔也好。
你渴望将心收回,重获自由,若你有片刻闲暇,请分一些思念给我。
曲目早已开场,正上演到女主为恋人歌唱,不大的厅里环绕着她《thk?of?》的歌声,听众们如痴如醉,没有发现迟到的来客。斯黛拉四处看了看悄声道:“我们该怎么过去?”
布莱克拉着她走到最后排的一角空出的座位,弯下腰在扶手处摸了摸,果真如邓布利多所言,在把手内部刻了一个小小的标志。
三角、圆,还有竖线。
是格林德沃的标志。
我从未说我们的爱情如松柏常青,或如沧海永存。
若你依稀记得,请驻足片刻,想念我。
“这儿。”布莱克低声说,在歌声中又去摸邻座的扶手,可他找了半天,发现似乎只有这一个座位有标记,斯黛拉紧张地看着他思忖片刻,坐下后一把拽过女孩按在自己腿上。
赫奇帕奇憋了一声惊呼在嗓子眼里,在女主角伤心的咏叹里问:“这可信吗?或许他每次只愿意见一个人?”
“只能赌一把了。”男人说,两个人憋屈地挤在一张座椅上,斯黛拉搂着他的脖子,转头去看简陋的舞台上女主角的表演:“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布莱克伸手拨开女孩的头发,捏在手心里玩着:“但邓布利多说过,时间到了自然能够过去。”
想念我,想念清醒的我,沉默且温顺。想象我,竭力将你从我心中抹除。
回想那些日子,回想那些时光,回想那些我们从未实现的梦想。
没有一天,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