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黑尾纱季,孤爪研磨已经对这个未见到真人的御幸一也有了一个大概认识。
一个既有趣又复杂的人。
表面上总是带着带着轻松的笑容,喜欢开玩笑,给人一种随和的感觉,但是实际上他的内心非常细腻。
总的来说,在黑尾纱季的介绍中,孤爪研磨认识到这是一个外热内冷的人。
虽然客观的作为旁观者来说,孤爪研磨会从描述中认为御幸一也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但是不知为何,越是听黑尾纱季如何熟络的提起她那位朋友,他就越有些不开心。
因为不爱与人结交,孤爪研磨的朋友就只有黑尾家兄妹两人,意识到自己的不开心或许来自于自己对于朋友的独占欲后,孤爪研磨自己都惊了一跳。
不该这样的。
理智告诉他,作为独立人的黑尾纱季愿意和谁交朋友,那是她自己的事情,自己无权干涉,应该像原来一样该干嘛就干嘛。
然而在黑尾兄妹邀请他一起去观看御幸一也的比赛的时候,不爱出门的孤爪研磨还是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
此刻,坐在前往西东京的车上,耳畔是黑尾纱季难掩兴奋的喋喋不休,孤爪研磨的心情却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有些烦躁,想让黑尾纱季和平时一样安静地坐在身边看书。
但是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黑尾纱季脸上难得明媚的笑容,孤爪研磨沉沉的吐了口气。
就这样吧,难得见到她这么开心。
西东京距离东京并不算远,所以气温都差不多。
下车后,一股热浪迎面袭来,黑尾纱季本能地躲在孤爪研磨身后,却无济于事。
了解妹妹和好友有多么怕热,黑尾铁朗先带着两个人去便利店一人买了根雪糕吃,随后又买了三瓶冰镇的饮料,这才继续出门。
“啊,好热,感觉我都要融化了。”黑尾纱季无精打采地跟在两个男生身后,将冰镇饮料贴在脸颊上以求片刻清凉。
才刚刚到达西东京,黑尾纱季就已经累得不想动了。
更何况,今日的比赛观众或许只能在露天场外观战,既无座位也无遮阳之处。
一想到这点,黑尾纱季更是提不起丝毫精神
当三人顶着炽热的阳光抵达赛场时,周围已是人声鼎沸,其中不乏许多已步入社会的成年人。
棒球,这项在霓虹极为流行的运动,深受各年龄层民众的喜爱,即便是中学生的日常练习赛,也能吸引众多观众前来观战。
与之前在篮球部练习赛时周围全是学生观众的景象截然不同,现在御幸一也的棒球比赛现场又是另一番风味。
不过尽管棒球在霓虹备受推崇,但作为运动门外汉的黑尾纱季,对这项运动的规则却知之甚少。
相较于篮球的投篮得分、排球的扣球得分,棒球那复杂的投球、击球、跑垒等环节,让黑尾纱季感到自己仿佛是个一无所知的笨蛋。
尽管在前往西东京的路上,她已经临时抱佛脚地恶补了一路棒球比赛的相关知识,但此刻面对正式比赛,黑尾纱季仍感到有些迷茫。
三人之中,运动神经发达的黑尾铁朗能看懂比赛并不令人意外,但当黑尾纱季转头看到孤爪研磨也看得津津有味时,她忍不住惊讶地发问:
“为什么研磨你能看懂?!”她实在不解,明明两人都不爱运动,为什么孤爪研磨却能理解这场复杂的棒球比赛。
“之前有玩过棒球类的游戏。”孤爪研磨淡淡地解释道。
不怎么玩游戏也不热衷于阅读运动书籍的黑尾纱季,此刻只觉得自己彻底输了。
“说起来,御幸那小子在赛场上的模样和平日里可大不相同呢。”黑尾铁朗摸着下巴,目光紧盯着场内。
“嗯?”黑尾纱季闻言转头,望向不远处蹲在地上的捕手。
戴着捕手头盔和护具的御幸一也让人看不出他脸上的神情,但是看起来非常的专业,透过面罩也能察觉出他对比赛的认真态度。
修身的比赛服显示出他结实的的身材,看起来并不像身后击球手那样的笨重,伸手对着投手比了暗号手势以后,他接球时候周身展现出的协调性也让人一不开目光。
那种在场外都能看出来的自信和冷静,让人注意到他以后就不会挪开目光。
这样的御幸一也和黑尾纱季所认识的那个衣品差的棒球笨蛋根本都不一样。
黑尾纱季张了张嘴,不自觉地站直了身体,开始认真观看场内的比赛。
虽然不懂棒球比赛的规则,但黑尾纱季明白,只要能成功接住自家投手的球,便是捕手的胜利。
她不自觉地抓紧了面前的铁网,像一只认真观察猎物的猫。
孤爪研磨收回注视少女的视线,重新将目光投向场地内。
此刻,激烈的比赛已不再像刚开始时那样吸引他,他的目光也一同落在了场内的捕手上。
不爽。
孤爪研磨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此刻的心情。
啊,人好多,好想回家玩游戏。
孤爪研磨心中萌生了离开的念头,但身边的两位好友都还在全神贯注地观看比赛。
他突然觉得这场比赛变得索然无味。
头顶的阳光愈发炽烈,三人的额角不断滑落汗珠,就像他们手中冰镇饮料外壁凝结的水珠一样。
手心变得湿漉漉
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饮料瓶上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