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
“你不能死。”
朱缙口吻如春冰,如绵绵春雨,密不透风濯吻着虚弱的她,吻掉她的泪珠与悲伤,不断重复着:“你是朕的,要陪朕千秋百岁,不可以离开朕。”
“你早就不是江杳了,而是林静照,别忘记了。”
不绝如缕的喁喁细语,如魔咒在耳畔,朱缙已变得病态,对这件事有超乎寻常的执着,连自己也没发现。
“朱缙,我疼。”
她迷离着,病怏怏说。
“你松开我一点行吗。”
“你问我疼不疼,我一直都疼。”
“知道了。”他也跟着泛起心痛,脱下道袍将她裹起来,深深俯吻,额头紧紧相贴,“朕不会再让你疼。”
却没有放松她。
锦衣卫见陛下从诏狱走出,怀抱一个昏迷蜷缩的女子,一言不发,神情冷凝,大步直入显清宫。
狱卒俱看得目瞪口呆。
都以为皇贵妃被打为妖妃,势单力孤,没有盟友,实则盟友就是皇帝。
有皇帝护着,她怎会出事呢?
皇贵妃复宠了,这下三法司的那些人全都完了,完了。
陛下若不拿那些官员大开杀戒,便不是陛下了。
……
皇贵妃罪妇林氏,欲在狱中畏罪自裁,幸而得救,暂时外出养病。
名义上皇贵妃并未外出养病,而被秘密拘在了显清宫。
殿堂深邃悠远,泛着金辉的墙壁,嗯,象征天的无比尊崇,精致华美的金锁窗格使这座殿宇愈加像一座囚笼,比诏狱更恐怖,挺立在漫天风雪之中。
林静照恍恍惚惚再醒来,身上的枷锁已经除掉了,取而代之的是舒惬柔软的寝衣,头发蓬松,身上泛香,显然已由专人沐浴熏香过了。
她摸自己的脸,满满的不真实,迷糊着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这处是皇帝的寝宫,她躺的是皇帝的龙榻,但她仍以罪犯的身份,周围有严密监视,窗外是影影绰绰的锦衣卫。
殿门忽被敞开,飘逸进来一阵清凉的雪风。林静照本能一哆嗦,下意识缩进被褥中,不动声色锁着眉。
榻沿微陷,皇帝坐到了她身畔。熟悉的冷香钻入鼻窦,代表皇权与秩序强势可怕的感觉无孔不入,让她再无法装傻,犹豫着掀开被子下跪行礼。
朱缙半截将她揽住,口吻温然,有意无意将她纳入自己怀抱内:“别跪了,生着病也不差这一回。”
“臣妾不敢对陛下不恭,毕竟……”
这次是他救了她的性命,她还白白吞了他熬炼多年的仙丹。
“恭敬体现于心,而非行动。”他若有所思,别有意味地说,“你心中可曾真正把朕视为君?”
君,自然不是君王的君,而是夫君的君。
他显然对她心里有别人耿耿于怀。
林静照默不作声。
“臣妾这是在哪里?”半晌,她无精打采地垂着眼,转移话题。
朱缙明明白白道:“显清宫。”
她干涩的唇蠕动了片刻,“显清宫是陛下的居所,臣妾要回去。”
回哪里呢?诏狱,或是昭华宫,只要能远远离开他都无所谓。
说罢她再度挣欲下榻,跌跌撞撞,苍白的脸毫无血色,恍若一尊摔在地上即碎的脆瓷,风一吹摔倒。
朱缙轻而易举将她拦住,困在自己掌控的范围内:“以后显清宫就是你的居所,以后你和朕住在一起。没有朕的谕旨,不许踏出这间殿门半步。”
林静照讶然一噎,心中某处被塞堵着,扭过头去,又愤又悲,颊畔泪水不绝而下,不愿再看他一眼。
朱缙指节轻轻将她下巴扳过来,唇欲靠近她的唇,被她一把推开。
她面色铁青:“陛下不要这样,不怕染了臣妾的病气。”
他亦淡淡止了动作,漫不经心:“怕吗?怕就不会在此陪你三天三夜了。”
林静照瞥向外界日头,原来自己已昏迷了数天。
“臣妾是罪奴,陛下何不直接赐臣妾死罪?您将臣妾拘束在此,日后该如何行刑,从您高洁雍贵的显清宫押解犯人吗?”
朱缙胸有成竹:“这自有安排,就不劳爱妃费心了。”
他已许久许久没沾过她的身子,准确的说是没沾任何女人。
春秋正盛的年龄,与她任何的剐蹭接触都能引起他异样的悸动。
朱缙颀长玉凉的手探她的寝衣内,将她从后圈住。
她脖颈很快浮起一片片红,昭示着施予者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