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桓一离开,李湛脸色明显变得好起来,说话也更沉稳。
在打听到崔时音来此的目的之后,便热心帮她介绍自家雕版印刷的优缺点。
这件事他是再熟悉不过了,雕版印刷虽是由青锋夫人主持的,但他也一直有跟着这项技术。
“夫人的这本书可是写的培植花草的方法?”
“正是。这本书不能登大雅之堂,我只是想把它印刷出来,以作纪念,自娱自乐罢了。”崔时音坦然道。
花草集受众本来就小,一般人家哪有闲工夫去干这些东西。崔时音也不是秉着盈利或是留名的目的去印刷它的,而是想要将老夫妇教给她的陪栽花草的方法记录下来,换种方式留念。
李湛不认同崔时音的说法,“所谓大雅小雅不过世人的评判之语,只要这本书对人是有意义的,那它存在便是有理。”
“书坊中还有还有几本关于花草方面的书籍,夫人可要参考参考。”
崔时音自是要的。
李湛见崔时音点头,便带她来到最后排的书架前。
崔时音眼神扫过上方的书册,抬手想要取下一本时,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温热的手背。
原是李湛抬手想要帮崔时音把书拿下来。
纤嫩的指尖轻点手背,李湛的心如同被羽毛拂过,颤栗不止。
崔时音抿唇将手收回。
李湛偷偷低头觑了她一眼,崔时音白玉般的侧脸上染上点点桃红。
“夫人,书放的太高了,我帮你取。”
李湛离得太近,高大挺拔的身躯将崔时音包围在距离书架很近的小空间里。
低沉的嗓音环绕在她的耳边,不知为何,凭生几分无言的暧昧。
崔时音待要退后几步,从中抽出,却在侧边听到咬牙切齿的责问声。
“嫂嫂,你们在做什么?!”
李湛不满的转头一看,一个长相秀气的男子正黑着脸,恶狠狠的瞪着他。
趁这个功夫崔时音连忙与他保持距离。
“他是谁?”
还未等崔时音回答,衣袖便被来人紧紧拽住。
“贺兰樾,松手!”崔时音皱眉,想要甩开他。
贺兰樾此刻满肚子的委屈和愤怒。
他听闻崔时音和景桓两人要去书坊的消息,便想方设法从家中出来。找到梅姑娘,支开景桓,只为见她一面,好好解释一番。却目睹她与旁人暧昧的场景,恨不得将那个男的千刀万剐,情绪哪能镇静下来。
“她让你松开手,你没听见吗?!”李湛见这个疯男子一来便拉住崔时音的袖子,怒不可遏道。
他都没舍得去拉她。
上前便要将贺兰樾推开。
贺兰樾一见情敌,分外眼红,见他还敢来拉扯自己,士可忍,孰不可忍,挥拳便李湛脸上砸去。
李湛自小在边漠长大,与父母辈一起抵御过外敌,刀马熟练,熬炼得一身好筋骨。
贺兰樾如何是他的对手,不过三两下就被弄翻在地。
“李公子!还请手下留情。”见两人争斗起来,崔时音连忙出声阻拦。
李湛其实也未将贺兰樾如何,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不过一只手便将他压制在地。
“嫂嫂。”贺兰樾躺在地上红着眼望着崔时音。
崔时音知道他的心思,但她对他无意,也不想跟贺兰家有任何纠葛。
“安福,把你家主子扶回去吧。”
“李公子,我有事先行一步,后面有时间再来书坊。”
说罢,也没有心思留在这里了,抱着借来的书,转身便走。
李湛待要去送,被崔时音推拒了。
她今天受够气了,不想见任何男人。
留下来的李湛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哀痛欲绝的贺兰樾。
“你与我嫂嫂是什么关系?!”
面对贺兰樾噬人的眼神,李湛不以为惧,反而挑眉回道,“你管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别以为仗着自己身体强壮就能长久讨嫂嫂的欢心,似你这般粗野之人也配与她站在一处。”贺兰樾恨恨道。
他说这话李湛就不服了。
“配不配可不是由你说了算。”李湛闻言斜了他一眼。要不是夫人有言在先,还真想给这个小白脸脸上来一拳。
小白脸懂什么叫做强健之美,放在边漠他这款的男人可是受欢迎的很,只是不知道夫人喜不喜欢。
不过看她的反应,好像也不讨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