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自己认识的罂粟女;脸色苍白的蛇夫人;那位并不太喜欢自己,常被戏称为掌教夫人的尹馥兰;在宫内照料定陶王的盛姬;还有姊姊。
赵飞燕转目看来,姊妹俩目光相接,凄楚间都有一丝欣慰。假如无可幸免,死在一起便也罢了。
禀报之后,内侍再次抬起木桶。一连穿过数重帷帐,鼓乐声越来越清晰,最后一道帷幕掀开,赵合德只觉眼前一亮,四株青铜灯树高及殿顶,将帐内映得如同白昼。一对男女坐在御榻上,言笑自若。
一名穿着宫装的嫔妃背对着两人,跪在榻前,她头戴凤钗,腰佩印绶,衣饰华美,下裳却被翻起,裸露出雪滑的腰臀和双腿,低垂的粉面微露羞色,任由两人观赏。
一名内侍跪在旁边,满脸谀笑地说道:“这位林婕妤为人乖巧,善于奉迎,是宫中少有几位没有进过永巷的。”
御榻上的女子道:“可惜人老珠黄。”
那林婕妤虽是难得的美人儿,但仔细看时,能看到眼角细细的鱼尾纹。毕竟是先帝妃嫔,在深宫多年,已非当初的丽色。
成光是太子正妃,晋位正宫皇后顺理成章。她与刘建沆瀣一气,在江都做的那些勾当,张恽也有耳闻,知道她是万万不能得罪的。看到她视线移来,赶紧讨好地伸手上前,将林婕妤臀肉剥开。
成光目光微转,掩口笑道:“好个淫浪的货色。我且问你,到底被多少人用过,怎的连后庭都变黑了?”
林婕妤忍住羞意,窘迫地说道:“回娘娘,奴婢被吕侯爷则用过……”
刘建厉声喝道:“身为先帝妃嫔,居然屈身从贼!行同禽兽!其罪当诛!”
林婕妤花容失色,娇躯乱颤。
张恽跪地高呼道:“天子圣明!”
成光乐不可支,“快瞧快瞧,她都快吓尿了。”
刘建抚掌大笑。
“难得能引圣上开心,也罢,允其更衣入侍。”
“圣上仁德,连先帝遗眷也能雨露均沾。”张恽马屁滚滚,拍得刘建浑身舒坦,然后喝道:“林婕妤,还不谢恩!”
林婕妤退到阶下,向刘建叩首,媚声道:“谢圣上洪恩。”
林婕妤移开身体,才看到刘建身前还跪着一名妃子。她长裙委地,衣襟被扯得散开,酥胸半露,正像狗儿一样跪在刘建膝间,扬着粉颈,用唇舌抚慰天子的龙根,却是迎春殿的董昭仪。
打发林婕妤下去更衣,刘建眼睛一亮,看着刚被带入帐内的众女。
两名内侍扶起赵飞燕,要她在天子面前跪拜。
赵飞燕四肢无力,没有人扶着连站都站不住,那种娇怯的美姿,让刘建看得色授魂与。成光看不过眼,冷冷哼了一声。
刘建得意无比。南宫屡遭兵火,已经打得一团糟,宫室残破不堪,没有多少防御能力,幸而自己英明果决,诏命移驾。北宫城坚地险,又有魏疾这等忠臣良将尽心辅佐,即使宫城被破,尚有永安宫可以倚仗,只待董卓提兵入京,诸逆自当束手,眼下尽可高枕无忧。
眼看着色冠后宫的赵飞燕,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连日来的辛苦终于有了回报。刘建哈哈一笑,大度的一摆手,“赵后是朕的皇嫂,如今还未去尊号,尚是皇后。哪里需要跪拜?”
赵飞燕红唇抿紧,一言不发。
公鸭嗓的内侍凑上前去,耳语几句。刘建点了点头,吩咐解开禁制。
片刻后,赵飞燕轻咳几声,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先帝驾崩,群臣议储未决,却不曾听闻兄终弟及。”赵飞燕穴道被封得久了,说话有气无力,愈显柔弱,言辞却直指刘建得位不正。
此时殿内全是自家心腹,刘建懒得再装模作样,索性撕下面具,露出狰狞之色,“让我当儿子?刘骜那死鬼也配!朕叫他一声兄长,已经对得起他了。”
赵飞燕竭力忍耐,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泣声道:“建太子,先帝何曾对不起你?”
如果是继嗣,刘骜名义上还有后人。可刘建得了帝位还不满足,硬把继嗣改为兄终弟及,让刘骜彻底绝后。当初他为了继嗣,对两宫各种巴结讨好,种种许诺说了无数,一朝得手,便翻脸无情,连表面工夫都不屑于去做。
“对不起我的多了。朕有时想想,都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刘建和天子哪里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拿来威胁赵飞燕而已。
赵飞燕哽咽道:“朝廷自有礼仪。岂容先帝尸骸受辱……”
“礼仪那还不好办?”刘建狞声笑道:“朕就算把一条狗塞到梓宫中,按天子礼仪发丧,那些外臣难道还能把棺材扒开?至于那死鬼的尸体,哈哈……”
赵飞燕闻言痛哭流涕。那种梨花带雨的美态,让刘建看得心花怒放。
“你以为我不敢吗?”刘建越发刻意地拿言语刺激她,狞声道:“朕剥了他皮,镶在朕的天子旗上。拿他的腿骨制成骨笛,把他的头骨作成酒碗……朕要在他的寝宫大摆筵席,让他的妃嫔全都脱得一丝不挂,在朕面前吹笛裸舞,捧巾侍酒。哈哈……”
赵飞燕浑身发抖,眼前这男子已经是丧心病狂,虽然穿着天子服色,冠冕堂皇,内里却如同鬼蜮,人面兽心,衣冠禽兽。
“你不是人……是妖邪……”
“妖邪?妖邪已经被朕尽诛!”刘建大笑道:“那帮太平道的妖人被朕杀得干干净净,待朕到那个妖姬,便把她手脚砍掉,做成人彘!”
刘建口气一变,“要想保住刘骜那厮的尸身,倒也好说……”
他指了指身下,“看到这位董昭仪了吗?照她的样子做一遍,朕就让那死鬼风光大葬。”
赵飞燕这才注意到他身下的董媛,不由羞愤欲绝。
旁边的内侍“咯咯”笑着说道:“圣上已经登基,是当朝皇帝。娘娘眼下还是皇后,皇后给皇上侍寝,天经地义。”
另一个内侍道:“北宫可是有好几个美人儿蒙圣上恩准,允许更衣入侍,都欢喜得什么似的,这会儿都在下面打扮。南宫里面,娘娘可是头一个。这是娘娘的福分啊。”
这些内侍都是出自江都王邸,刘建的心腹亲信,刘建私底下的各种勾当,都少不了他们。这会儿在旁边七嘴八舌的劝说,让她收起悲色,先下去梳洗妆扮,再到帐内入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