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公子的长辈,是参与到这次援建计划之中的,也曾来过广西。
全总作为广西的老企业家,想必是熟知这段往事,甚至听说过沪公子这号人物,也不足为奇,因为我看见全总,小心的径直走过去,欠着身子,恭恭敬敬的去握手打招呼。
我可不在意什么,跟沪公子一起玩女人,裤子都脱着坦诚相见过的,上了车也就不免一番相互调笑。
沪公子标志性的,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调笑着我,“老弟啊,你这刚回去,老吴就念叨着你啊,这一念叨,可就真来了,哈哈哈。”
吴总也接着话茬,“哈哈哈,晚上还是住到刘姐那里去,咱俩陪哥哥喝几杯。”
还给我使个眼色,懂的都懂。
黎总鬼精鬼精的,丝毫不提生意的事,跟着一起打趣,一番言语吹捧,恭敬得体。
全总就有点心不在焉了,也被我毫不顾忌的胡言乱语,给唬住了,根本不敢看我,只敢接接黎总的话茬,完全就没有当初找我,那副咄咄逼人的嘴脸了。
这就是所谓,人生难得糊涂,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的为好,没心没肺的更自在些。
沪公子是我的哥哥,自然要拉着我,还是住到刘姐的别墅的。
时下就把黎总和全总,送到预定的酒店。
按着规矩,无论身份高低,沪公子都得请着吃个饭,哪怕是黎总全总,跪着求着上门,也万万没有去请我们吃这接风宴的道理的。
不过沪公子可没打算着,什么客人都往刘姐那里引,干脆就让吴总,就在这他们下榻的酒店,开了个席。
沪公子可没什么闲功夫,跟他们啰里啰嗦的,加上我也把一些事务,都理顺了,价钱什么的,也都是谈妥的,早就跟我这好哥哥,详细汇报过。
等着他们回房放行李的功夫,我们先行来到包间,沪公子当着面,打了个电话,又喊了一个什么人过来。
多余的调笑打趣,无须多表。
人齐了,沪公子又介绍了一下,最后来的这位,年纪也不大,四十出头的样子,可来头不算小,是上海这家大钢铁企业的,经营这一块的负责人,叫做任总。
也提一下题外话,国企的制度,跟我们私企不同,原则上,也就是负责生产为主,在过去,生产资料都是服从国家的宏观调配,也就是改革开放以后,慢慢的允许一定程度的经营,也就是自负盈亏,按着正规的说法,国企里是有一个经营科,或者经营部,也有些国企,独立的分出一个供销子公司出来。
这就得啰嗦几句,是什么呢,就是关于这个行政级别的说法。
国企的领导,看似无权参与任何政务,也无权调配任何公职人员,可他们的行政级别,可是不低的。
就按上海这家大钢铁集团来说,董事长可是享受副部级待遇的,这是什么意思呢,上海作为直辖市,跟别的地区的一个省,是平级的,那么上海的主官,也就是个副部级,当然了,实际上会兼任某某委员,这可就大了去了,我们不敢讨论。
要是这俩大佬,一起出席活动,那就是一起坐在主席台,挨在一块的。
往下顺着理呢,这个任总,怎么也得是个局级,只不过是享受这个待遇,没有实权罢了。
那可不管你什么级别,沪公子按着规矩,开场招呼着碰了一个,这任总就跑来敬酒了,不止是敬沪公子,我跟吴总,都算是主家,算是副陪,也跟我们碰了。
再接着就是全总敬酒,最后才是黎总敬酒。
这些都是有门道的,不是由着性子,想敬酒就敬酒。
然后沪公子是不需要去敬谁的,吴总先按着任总,全总,黎总的顺序,回敬一圈,再到我也依葫芦画瓢的,又回敬一圈。
这一套场面功夫,就算齐活了,之后就可以自由发挥,由着你性子,喝不得酒的,也可以推脱不胜酒力了。
酒过三巡,沪公子也就筷子一放,那就是要说事了。
那可不敢让我这哥哥开口,我先举杯跟任总碰了一个,慢悠悠的就大概说了是怎么个情况。
这任总也不傻啊,席间沪公子是称呼我为老弟的,他既然是沪公子喊来的,肯定知道沪公子是个什么人,哪里敢我跟装逼,听清了数量,马上就表示,就是去调配,也保证搞过来。
本来这种场合,是不能谈价钱的,因为几方的人都在,你这谈价钱,那不就透底了,假设说,全总是不知情的,黎总在中间过了一手,低买高卖,那全总就要掀桌子了,对吧。
我们常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现在就是个特殊情况了,我跟全总是达成协议的,当然我又是得到沪公子的授意的,就给你黎总捞这个钱,你自然就要承担风险,一个是要垫资,二个就是后续自己找全总讨要尾款去,对吧。
这些东西,我都理顺了,才敢到上海找我的好哥哥啊,那自然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话了。
席间,全总举着杯子,硬是走过来,跟我碰了杯酒,我自然也不去装逼,他的意思是跟我告个罪的,之前小瞧我了,我们也无须拿出来说事。
至此呢,基本就没啥毛病了,无非是拟定合同之类,至于去联系火车皮,就是黎总自己跑腿了。
那么,就有朋友问了,X哥,那你拉着沪公子,真就白忙活啊。
嘿嘿嘿,如果大家有这样想的,以后跟人做买卖,就要多几个心眼了。
我们谈的价,是给黎总的价,然后全总心知肚明的,任由黎总加点利润,再转手给他,对吧,那我的哥哥沪公子,可是没有说话的呀,不然喊这任总来干嘛,看戏的呀。
沪公子再去跟任总说事,可就不是当着全总和黎总的面了,哪怕任总知道我们卖给黎总的价钱又如何,他这个出厂价,可是有沪公子找他说的。
散了席,沪公子就带着吴总和我,拉上任总,往刘姐的别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