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倒是藏龙卧虎。老朽前些时日的确收了位学徒,颇有天分,未曾想正是府上表姑娘。”
柳如烟和萧芷柔对视,眼底闪过快意。
江淮安见状,忍不住开口,语气尽量客观:“老夫人,穆姑娘聪慧勤奋,于药理极有悟性,不怕脏累。假以时日,或能在医道有所成。”
他这番话,倒是真心实意。
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对穆清婉的坚韧和天赋印象极深。没想到竟是国公府表姑娘。
柳如烟适时咳嗽起来,气息虚弱:“清婉那孩子……能得公子如此评价,是她的福气。只是……女儿家,闺誉为重……在外奔波,咳咳……”
话里的意思直指老夫人的忌讳。
老夫人眉头皱得更紧,看向苏湘云,眼神带了责备。
苏湘云心头一紧。果然冲着婉儿来的!
许老医师拿起笔,写下药方,递给丫鬟。
“二夫人此病,重在静养,汤药按时服用。”药方平和,却暗藏了一味紫苏子。
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老夫人身上,慢悠悠地补充,
“只是这病需得精心护理,最好是懂些药理,性子又足够细心之人照料。随时观察病情变化,若有反复,也好及时告知老夫调整方子。”
懂药理,又细心,还是府里的人……
这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
柳如烟和萧芷柔对视一眼。
萧芷柔立刻接话:“祖母,表妹清婉最合适不过了。她既在许老先生处学医,懂药理,又是自家人,定然心细。这样她也可以不用整日去药铺,免得劳累,也顾全了闺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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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眼神微动,沉吟起来。
苏湘云的心彻底沉下。
与此同时,穆清婉正在岐黄轩后院忙碌。耳边传来几个伙计低声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国公府二夫人病重了!”
“哎哟,是吗?瞧着平日里挺精神的啊,怎么突然病了?”
“谁知道呢。听说府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正想办法去请咱们许老医师呢!”
“请许老医师?那可不容易,老医师轻易不出诊的。”
“可不是嘛,听说那二夫人心眼可小了,要是没伺候好,还不知道怎么折腾人呢。”
穆清婉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国公府二夫人,柳姨娘?病重?特意请许老医师?
她心中警铃大作。
柳如烟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
为了对付她,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她怎么会突然病重?
而且偏偏在这个时候,点名要请岐黄轩的许老医师?
难道柳如烟知道她在岐黄轩的事了?
穆清婉想起这段时间回别院路上,总觉得有人在监视她,
她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或许就是柳如烟派去盯梢的!
柳如烟重病,请许老医师,目标……很可能是她!
她要借许老医师的手,或者利用岐黄轩这个地方,来对付她!
这绝非巧合。这次病重,十有八九是冲着她来的。
与其被动等待对方出招,不如主动迎上去,看看她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穆清婉没有直接回别院,而是脚步一转,朝着国公府主院的方向走去。
她需要去见一个人。
此行,是饵,亦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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