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营地北侧的马厩区,比中军安静许多。
这里集中了最精锐的战马,尤其是赤屠的那些汗血宝马,更是他的心头肉。
萧衍如幽灵般潜近,身形在帐篷缝隙间穿梭,避开零星的巡逻兵。
他贴近马厩边缘,掏出一小包药粉,粉末无声无息洒向靠近出口几匹高大战马的草料。
“怎么回事?”马厩守卫警觉起来。
“该死的畜生!安静!”另一名守卫揉着惺忪的睡眼,骂骂咧咧地站起身。
紧接着,一阵高亢的嘶鸣划破夜空!如同导火索被点燃,整个马厩区的马匹都躁动起来,它们疯狂地踢打着木桩,试图挣脱缰绳。
马匹的狂嘶、木料断裂声、士兵的叫喊声交织在一起,整个营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摇晃。
远处金帐的喧闹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紧张的呼喝。
“快!去马厩!”
“控制住!别让马跑了!”
大批守卫,包括金帐附近的一部分,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骚乱吸引,朝着马厩方向奔去。
“混账!生什么事了?!”一个粗暴的声音从金帐门口传来。
赤屠!他披着一件厚重的皮袍,大步流星地走出金帐,脸上带着怒容,朝着骚乱方向望去。
“好像是马厩炸了营!”
“快去看看!”
不少将领和士兵跟着赤屠,急匆匆赶往马厩。
战马是鞑靼大军的命脉,赤屠显然极为看重。
好机会!
萧衍趁着大部分注意力被引开,他如狸猫般窜出,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金帐入口,掀开厚重的毡帘一角,闪身而入。
金帐内奢华而混乱。
地上铺着厚厚的兽皮地毯,角落里堆放着兵器铠甲,正中的矮几上杯盘狼藉,浓烈的酒气尚未散尽。
萧衍目光快扫过帐内。他需要找到那封密信。
矮几上散落着一些羊皮纸,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军务记录。
时间紧迫,外面的混乱不会持续太久。
萧衍俯身检查矮几底部,又摸索墙边的箱子。手指划过冰冷的木材和皮革。
他的指尖在案几左侧下方,摸到一个几乎与木纹融为一体的微小纹路。
他顺着纹路摸索,找到一个难以察觉的接缝。
暗格!
他尝试推动,纹丝不动。又尝试按压,也无反应。
外面脚步声渐近!萧衍额角渗出细汗。
他再次审视那纹路,像是一朵简化的火焰。他试着将指尖按在火焰顶端,稍稍用力旋转。
“咔哒”一声轻响,一个隐藏抽屉无声滑开。
里面只有一份卷起的羊皮纸,几封书信,和半块有特殊图腾的玉佩。
他抽出羊皮纸,迅展开。
信是用汉字书写,字迹潦草而急促,清晰地记录了他北上路线的变动、粮草辎重的数量以及霍将军所部的兵力部署,甚至精准地提到了他在途中遇袭、粮草被毁的窘境。
“……萧衍所部已成强弩之末,粮草不济,军心动摇,大汗可趁势强攻朔方,必能一战而下……”
字字句句,阴狠毒辣,透露着必欲置他于死地的决心。
而在信纸的末尾,没有署名,只有一个用特殊墨水绘制的图案。
这个图案!萧衍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