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的手温热而有力,带着熟悉的强势,紧紧包裹住的手。
“今日你所受的委屈,我定将百倍讨回来。”
穆清婉胸口猛地一窒。真的是他。不是幻觉。那份踏实感,瞬间驱散了心头的恐惧。
但下一刻,更深的忧虑涌了上来。她抽回手。
“岐黄轩……”她挣扎着想坐起身,声音依旧虚弱沙哑,“许医师他们被抓了……外面的瘟疫……百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萧衍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安心养着,这些,不必你操心。”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安抚,更多的却是惯有的霸道。“我自有安排。”
穆清婉看着他。他瘦了些,轮廓更加分明,眉宇间染着风霜,沉淀出更加慑人的气势。
几个月不见,他似乎没变,又似乎哪里都变了。
萧衍也在看她,目光深沉。
视线描摹着她苍白的脸颊,她清减了,眉宇间却多了几分以往未有的沉毅,像一株在风雨中越坚韧的草。
这变化让他心头微动,那并非全然的怜惜,而是一种……猎物试图挣脱掌控的不悦。
“如今,”他忽然开口,目光紧锁着她的眼睛,“你对我,还是这般模样。”
这话没头没尾,穆清婉却懂了他的未尽之意。
国公府的倾轧,京城的瘟疫,北疆的战事,靖王的阴谋…桩桩件件压在心头。
她避开了他的注视,干涩的唇瓣动了动。“世子可知,富贵庭院为何不植木槿?只因其生于边篱野岸,并非珍品,富贵人家是瞧不上这种花的。”
“所以,你的答案还是不肯顺从?”萧衍打断她,语气冷了几分。
“世子是天之骄子……想要什么”
“可如今我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没得到过。”萧衍的眸色暗了暗,指尖在她肩上微微用力,像是在强调某种所有权。“婉婉,你一直对我都是心狠的。”
她的独立,她的清醒,在她看来是求生本能,在他眼中,却是对他权威的挑战。
屋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彼此微弱的呼吸声。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恭敬的禀报声:“世子爷。”
“进来!
凌风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双手呈上。
“爷,按照您的吩咐,属下从靖王府手底下的人那弄了些来。”
萧衍接过,随手抛给了穆清婉。
穆清婉疑惑地接住,入手微沉。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露出的,竟是一些浅褐色的药渣,与她从柳如烟碗底刮下的那些极为相似,似乎又有些不同。
“这是…”
“安心养着。”他淡淡开口,仿佛那只是随手捡来的玩意儿。
“这些东西,够你打些时日。”萧衍转身走了出去,背影有些落寞。
穆清婉低头看着那个油纸包。
这个男人,总能精准地找到让她暂时“安分”下来的方法。确切的说,总是能想到她要的。
萧衍知道什么都困不住她,唯有让她有事可做,让她看到追查下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