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觉睡醒,发现病痛全消,人也有了力气。他很高兴,以为自己得到了月神的庇佑。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悚然发现,身体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是活的,有心跳,并且存在感越来越强了。
恐惧日益滋生,他也曾想过去看病。可是大医院没法去,却诊所,诊所医生说他确实有病,但病情已经控制住了,没有恶化。
再之后他开始做梦,梦见自己是一颗小小的种子,他觉得自己很憋屈,想要得到伸展。
那个奇怪的梦几乎每天都会做,终于有一天,梦中的种子长出了一个小芽。他感觉好舒服,憋屈了几个月的身体终于得到了一丝伸展。
可当他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的指甲里长出了嫩芽。
无法形容的恐惧勒紧了他的脖子,他感觉喘不过气。可他越恐惧,身体里长出的嫩芽就越多,生长的速度也越快。
终于他无法忍受,准备踏入二十四城中心医院,试试看呢,或许有好心的医生愿意免费为他诊治呢。
然而就在他走进医院之前,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黑衣黑发,死寂的双眼,与他在垃圾堆里做的那个梦一模一样。
原来不是梦啊……
最后的记忆就是,好痛快,太痛快了,老人终于可以尽情地伸展身体。
等到余星睁开眼睛,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望着漂浮在眼前的灰色污染源,余星十分欣慰。忽然她左右看了看,贺书言呢?他究竟洗了多久的澡?
余星冲进了卧室,发现贺书言静静躺在床上,被子盖得整整齐齐。他的双手微微露出来,抓着被子的边缘。
瞧见余星进来,他有些尴尬道:“我没有衣服,之前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
余星张了张嘴,见他洗干净的微长的黑发柔顺的散在床上,苍白的脸上一双绿色的眼睛犹如宝石。
所以他现在……什么也没穿躺在床上?
余星双手微微握拳,她心说余星啊余星,你真是太没有出息了,人家只是稍微诱惑了一下你就开始动摇,这样你和那些渣男有什么区别?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间,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是虞的声音,“神使大人,该吃饭了,您是要去食堂吃,还是要我将食物送过来?对了,设计图已经画好了。”
虞的声音唤醒了余星的理智,她连忙离开房间,“我去食堂吃,对了,村里有新衣服吗?你帮忙送几身衣服去我房间。”
虞不明所以,但乖乖听话。
村里现在缺漂亮衣服,但不缺衣服。
当虞捧着几套衣服来到余星的房间,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贺书言。
望着贺书言那张比村里人优越无数倍的容貌,虞顿时感觉自己懂了。他面不改色地将衣服放在床边,说:“神使大人让我给您送衣服。”
贺书言见来人是个男人,也不扭捏,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
然后虞就看见了贺书言身上的伤痕,他眼皮一跳,连忙移开视线,心里想着神使大人确实需要人贴身侍奉。只是神使大人未免太过粗鲁,这位新来的兄弟受苦了。
贺书言在虞的带领下去了食堂,然后他再次被热闹非常的食堂惊到了。
在墙外居然有这么多人,这么多的建筑,这么鲜香的食物。这里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无论男女老幼,人人脸上都是满足的表情。这是他在墙内所不敢想象的,墙内的底层人每天都徘徊在生死边缘,上层人为了利益勾心斗角,就连那些中产也都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他有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笑容了?
“来呀,怎么站着不动?”虞领着贺书言去了余星那座。
那边余星刚叮嘱了顾穆尧,贺书言是紫月的信徒,让顾穆尧在她不在的时候多多关注。
贺书言表现得还算镇定,他在余星身边坐下,一看就看到了对面的顾穆尧。
顾穆尧他认识,当初他们决定策反苗蓬尾的时候对永恒娱乐做过了解,顾穆尧是永恒娱乐的高层。
而坐在顾穆尧身边的少年,正用一种警惕又嫌弃的眼神打量着贺书言。
贺书言并不在意,他如今是阶下囚,能活着就已经是幸运,其他都无所谓。
过了一会儿虞端着好几份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食物过来了,顾穆尧拿着勺子对余星道:“那批羊刚长成了一批,你回来了,虞迫不及待就把羊都杀了给你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