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使君来了。”
&esp;&esp;刘擎和卢强来了。
&esp;&esp;“见过使君。”
&esp;&esp;众人行礼。
&esp;&esp;刘擎点头,“你们都忙,那就简短些说说。”
&esp;&esp;卢强说道:“太平县大捷,振奋了军心民心。太平以前是块凶地,多次被攻陷。如今凶地变成了福地,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此次使君就带着你等去看看,去学学。”
&esp;&esp;杜辉看了陆角一眼。
&esp;&esp;陆角打个哈哈,“我等大把年纪了,去和一个少年学?”
&esp;&esp;刘擎止步看着他,“大把年纪却弄不好县里之事,不学作甚?等死?”
&esp;&esp;熟悉的咆哮声让附近的百姓止步,一脸欣慰的道:“使君依旧中气十足,我陈州今年定然平安。”
&esp;&esp;陆角呆呆的,任由唾沫喷的自己满脸都是,也不敢抹去。
&esp;&esp;“出发!”
&esp;&esp;刘擎咆哮完毕。
&esp;&esp;一路缓缓而行。
&esp;&esp;等进了太平县境内后,刘擎看到地里有农人,就下马道:“去看看。”
&esp;&esp;陈州凶险,此次出行还带了数百骑兵,声势浩大。
&esp;&esp;农人赶紧行礼。
&esp;&esp;“无需多礼。”
&esp;&esp;刘擎扶住老农,对那些惶然躬身的农人说道:“都站好。”
&esp;&esp;“这块地……是才将开的吧?”刘擎俯身捡起一坨泥土,嗅嗅,再看看。
&esp;&esp;老农讶然,“使君竟然懂这个?”
&esp;&esp;“如何不懂?”刘擎用手把泥土捏散,“老夫在陈州多年,州廨里就开辟了一块菜地,好歹自给自足,免得耗费太多。”
&esp;&esp;陈州难啊!
&esp;&esp;刘擎拍拍手中的泥土,“太平好些年没开垦过了吧。”
&esp;&esp;陆角问道:“今年你等开垦,不怕吗?”
&esp;&esp;老农说道:“怕呢!只是要活命,不种地就得喝风。”
&esp;&esp;杜辉问道:“那往年为何不敢?”
&esp;&esp;“往年马贼凶。”老农擤了一下鼻涕,用手擦了鼻子,再俯身把手在泥土上抹抹,起身道:“今年马贼也来,被咱们太平军打的屁滚尿流,前阵子那谁……瓦谢部的也来,想踩烂咱们的庄稼,被明府带着人一路追砍,说是砍死了好些,还抓了好些。”
&esp;&esp;陆角笑道:“抓到俘虏要送去临安,人呢?不会是谎报吧?”
&esp;&esp;老农涨红着脸,“哪里会谎报?明府说一是一,从不说假话!”
&esp;&esp;卢强问道:“何以见得?”
&esp;&esp;老农指着县城方向,“今年春耕时,有人说买种子艰难,明府就说了,家中艰难的只管去县廨禀告,县廨借钱给买种子,等秋收了再还钱。开始小人不信,后来被家中的老妻逼着去问,咦!真的给了呢!”
&esp;&esp;刘擎蹙眉,轻声道:“老卢。”
&esp;&esp;卢强点头,再问道:“他不怕你们不还钱?”
&esp;&esp;老农笑道:“怕呢!那日明府正好在,哎哟,好个俊美的少年郎,小人看着就觉着像是自家孙儿,脱口就说了。小人当时怕的要命,怕被明府责罚,可明府说……官吏都是靠着百姓养着,那可不是百姓的儿孙吗?这话啊!说的一点都没错!”
&esp;&esp;刘擎眸色幽幽,看了那些县令一眼。
&esp;&esp;“看小人这话,都跑偏了。”老农赧然笑着,“那日有人问有人赖账怎么办,明府说了,赖账的只是极少数,赖账一次,以后就没了。若是为了那极少数赖账之人,而忽略了更多的百姓,那不是勤政,而是懒政!”
&esp;&esp;老农挠挠头,“那话如何说的?小人……对了,明府说,一个政令出来之前就得想想,这个政令是对大部分人好,还是对小部分人好。还说什么……没有什么政令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esp;&esp;刘擎默然。
&esp;&esp;卢强问道;“觉着今年会如何?”
&esp;&esp;老农吸吸鼻子,欢喜的道:“有明府在,小人觉着……今年定然能吃饱饭!”
&esp;&esp;“好!吃饱饭!”刘擎点点头,带着众人回去。
&esp;&esp;路上,他说道:“陈州各地都有买不起种子的情况,以往只能看着。杨玄开了官府借钱给农户的先河,你等觉着如何?”
&esp;&esp;“是好事。”
&esp;&esp;“以往都觉得官府怎么能借钱给百姓,荒谬。最大的担忧还是怕百姓不还钱。杨明府那番话堪称是振聋发聩啊!不能因为一小撮人会赖账,就让大部分人吃亏。”
&esp;&esp;“诚哉斯言!”
&esp;&esp;卢强说道:“是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