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之坐起来,偏了头用嘴巴轻柔地碰触苏蘅微颤的唇,一触分开,”以后我挣多多的钱,买个大房子,一辈子和妈妈在一起。”
接吻时苏蘅闭了眼,泪珠淌下来。
“坏蛋,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能乱亲妈妈的嘴。”
苏蘅红着脸蛋嗔怪着,明知道不该,可当着儿子的面,她自然而然的变得娇痴起来。
王行之说我不管,尖着嘴吸着苏蘅脸上又咸又淡的泪。
又把她心疼地搂在怀里,下巴轻靠在苏蘅的秀发上。
妈妈多么美啊!
他偷偷看,苏蘅的脸儿光洁得像灯光弹上去就会反射而出,窗外月儿轮圆清亮,妈妈的大眼睛里也清亮,里头也闪活着一轮月亮般。
那月华也洗不淡的丹唇恬静的休憩,颜色在灯下变为滋润的深红。
母子俩默契的都没有出声,就听见那夜虫瞿瞿!
瞿瞿!
叫的意兴盎然。
不多月色跟着来了,清凉畅快的风透窗而入……
“妈妈,”
王行之觉得在这夜里,胸中的情绪往外拱着,像欲破土而出的芽儿,心里格外有一股倾诉的欲望,”其实我八岁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嗯——”
苏蘅似答非答,声音轻飘飘。
“喂喂喂,苏蘅女士,我就要把我稚嫩的,纯洁的初恋之情剖白,你可要认真听啊!”
王行之左右晃动,想要把苏蘅摇醒似地。
“好啦好啦——”,苏蘅捏了一下他的手,示意已经清醒,”就你还纯洁呢,刚才钻到妈妈裙子里去——”
“记得我小时候和你一起上女厕的经历吗?我八岁时有一天小完便,站在门口内偷看妈妈你小解——哎哟好痛!后来我发现与其他女的想比,只有妈妈那里是洁白无暇。我就喜欢上妈妈那里,觉得妈妈是天地间最干净最美丽的女人,而其他女人都是长了的胡子的,丑陋,黑漆漆的一团,粗毛像无人搭理的荒草,乱七八糟。还有,我后来发现妈妈的腋窝也是一根毛没有,干净雪白,其他女人有着又黑又湿的毛,像男人的咯吱窝,我一抬头就看见了,我就觉得她们脸蛋虽然还行,但是咯吱窝里却恶心死了。”
“变态变态变态!”
苏蘅噌的从王行之怀中跃起,双颊如涂胭脂,忽然晕出红来,像那纸上沁着的油渍,一会儿就布到满脸,娇羞迷人。
她眼皮有些抬不起似地怒道:“原来妈妈早就叫你看光啦!小坏蛋!人小鬼大的小坏蛋!”
“妈妈别闹。”
王行之重新把苏蘅搂在怀里:“九岁的时候,我们住着职工宿舍里,多窄啊!我的房间与妈妈你的只隔着帘子,有一回夜里起来撒尿,听到了爸爸强迫妈妈那个的声音——”
王行之说到这里,顿了顿。
苏蘅回想,那天丈夫出差回来,喝了许多酒,要和她燕好。
可她偏偏得了感冒,不想和丈夫欢好,却被丈夫用暴力强迫,阴部受了伤,疼了一个多月,手臂,大腿都青淤,以至于本来对性就排斥反感的自己对性彻头彻尾的厌恶起来,她还记得王行之哭闹着,跑到房间里救她,被王立一推搡,摔在地上,自己救不了他,在王立身下挣扎流泪。
“后来在夜里听到妈妈无助的哭泣,呻吟声,我就使劲哭,后来哭也不管用,我就打开窗门,学狗叫,引来邻居的狗的就跟着叫,使爸爸不敢再强迫妈妈,欺负妈妈。”
王行之的脸带了骄傲的笑,有着淡灰软须的嘴唇咧着。
“妈妈记得那个高个子主任吗?就是下巴长着一个带毛的黑痣的那个,我记得有一次他握了妈妈的手很久,还仔仔细细的摸着,我就想自己是一只狼崽子,恶狠狠的瞪着他,直到他罢了手。还一次,侨中路上的理发店任师傅趁理发的时候,站在妈妈背后眼偷偷的往妈妈胸口瞄,被我看到了,瞪他,可他还看,我气不过,当晚,我和萧风一起用石头打破了他店前面的滚动彩灯和玻璃。”
“我读六年级时,还有一个又矮又壮的苏镇长,老喜欢说自己是妈妈家亲戚,常常把爸爸派出去出差,然后来我们家和你谈天,又一次他喝酒又来了,你记得吗,妈妈?爸爸不在家,你怕的直往我身后躲,后来我从柜子里掏出我和萧风一起做的三把火药钢珠小手枪,啪啪啪开了三枪——可惜准头不好,三枪都没中,”
王行之说到这里狠狠握拳,一脸惋惜的说:“我明明瞄准他的小鸡鸡那里,中了一枪他就不能再嚣张了!”
“后来苏矮子的老婆和女儿说妈妈坏话,说你那么早生孩子,不是好女人,妈妈你搂着我哭得多伤心啊!爸爸却劝你算了,可我不!我后来和萧风一起,把他们家的两只狗药倒了,打瞎一只,另一只断了两条腿,吓得她们再也不敢乱说话。嘿嘿嘿。”
王行之象是志愿军老兵谈到自己宰美国鬼子的辉煌旧事,眉飞色舞得意洋洋。
“妈妈,我真的觉得我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给你幸福的,我要一辈子保护你,一辈子爱你,永不改变,永不离弃,永不背叛,永远在一起。我王行之说到做到!妈妈,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每天看到你,你都是那么美丽,妈妈你身上每个地方都是完美的,你的声音,气味也是完美的,你的走路的样子,你生气的样子,你轻笑的样子,你煮菜的样子,你工作时候的认真,你读书时的样子,甚至连你拖地板,洗碗,刷牙洗脸梳头,都比别的女人来的美,来的耐看。”
“真的妈妈,我看你看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腻过,每天都看不够,每天都恨不得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我觉得没有你,我一刻也活不下去,生活就像少了盐,生命中所有的目的,所有存在的理由,都紧紧绑在你身上。后来我知道爸爸和你感情不好,想到以后我们家没有男人,就天天锻炼身体,每天五点半就起床,跑步摸高,恨不得立刻就比爸爸长得高,替你出气,教训他一顿。再后来爸爸走了,我就想现在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我够高啦,够壮啦,看谁敢欺负你,我王行之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妈妈我爱了你八年,你知道吗?整整八年——从我八岁开始,从以前不懂事,傻傻的爱,到现在刻在骨子里,装在心头里的爱。我那时候是很调皮,很坏,可是爸爸只管着自己当官,你还在当老师,爸爸一出差就是十天半个月,我要是不坏,谁怕我呀,岂不是给每个人都欺负到头上来啦!”
苏蘅想起那时候当高中毕业班班主任,忙得天昏地暗,没有细心的照顾好儿子,常常有人告王行之的状,她心里觉得王行之实在不是的乖孩子,心急气躁下打骂他,现在才知道,冤枉他了,错怪他了。
她发觉自己似乎并不了解儿子,并不了解男性的世界,那里用暴力来维护自己,保护自己,有着独特的规则。
而身为男性的行行从八岁萌芽了对自己朦胧的情感之后,他就想做一个小英雄,静静的保护她,而他也确确实实那样做了,把自己的心思藏在心里,像一个沉默的,不为人知的英雄,奉献着满腔的力和热,守护她,保卫她,只有付出,不求回报,勇敢无惧,哪怕像这次,险些献出生命。
“妈妈,你到底爱不爱我呢?”
王行之再一次地问。
她要怎样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