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洮随后仰天大笑:“月巫族的如意算盘,终究是打错了!”
江畔听宿洮说得乱七八糟,但还是能听明白一点线索。
加上英招曾经说过,她的双眼和灵脉是在母体的时候就被人夺走了。
“所以,我是月巫族大祭司的女儿?”江畔问宿洮。
宿洮听到这话,仿佛听到了一个巨大的笑话:“女儿?可以这么说,但她可没把你当成女儿。你是月巫族的工具!所有人都是月巫族的工具。”
“越是了解月巫族,就越是明白。为什么老天独独惩罚这群人没办法修炼。”
“他们贪婪!又不作为。自恃神族血脉后人,从来瞧不起凡人不说,连修士也不屑一顾。仿佛他们才是这天地的主人。”
“月巫族做下的恶,又岂止是针对你!”
江畔没有打断宿洮,只是想看宿洮还要说什么,以及他突然这么做是为什么。
“江畔,你爹不能飞升。”宿洮眼神动了动,仿佛被什么刺激到,又在旁边嚎啕大哭起来。
“飞升就是月巫族的骗局!月巫族的骗局!”
说完这些,宿洮双眼圆睁,猛地吐出一口血。
鲜血落在机械臂上,将银色的机械臂都染成了红色。
“离开……玄云山……走!”
宿洮口中的鲜血仿佛止不住,不断向外喷涌。
头顶一直明亮的天空也随之暗下来。
宿洮没有拆下机械臂,左手我这一把匕首,在江畔面前用力划破。
江畔只觉面前突然一阵疾风,将她吹了出来。
那把被宿洮握住的匕首也掉落在江畔的手边,斜插进地面。
对面的宿洮歪斜的靠在石头上,口中的血不断涌出,几乎将乱糟糟的发须浸湿。
“快走吧。”宿洮冷漠的看了眼江畔,只说:“就当是我还了你爹的人情。我不是个好人,却也不愿意欠了人家。你爹当年救我一命,却因为我助纣为虐被设计。匕首里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一处空间,我死后,你与它结契,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了。”
宿洮说完这些,就不再看江畔。
抬手时破破烂烂的广袖一挥,便将江畔连带着阿元一起扫了出去。
与此同时,外面也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江畔被扫到白日跟着英招离开的那条小路上,在草丛彻底遮掩视线之前,她看到了一个戴着银冠的女人从人群中走出。
“宿洮,许久不见。”大祭司戴着半张面具,遮掩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凌厉的双眼。
宿洮现在已经是进气不如出气多,靠在大石头上用力的笑了声,口中鲜血涌出,还带着一团团的碎肉和一条条小红蛇。
“是许久不见了。”宿洮看着对方:“你的愿望可达成了?”
“有没有达成,你不是很清楚?”大祭司冷眼瞧着宿洮死亡,仿佛一点都不在意。
宿洮被这样的眼神刺激到,整理着衣衫慢慢坐起来,看着大祭司嘲讽:“我当然清楚!”
“月巫族好大的本事。”宿洮坐起来的样子,倒还有些年轻时候的风范:“设计剑仙,夺取无辜……”
“闭嘴!”大祭司冷眼瞧着宿洮:“你不想活了可以直接闭嘴,何必说这么多。那孩子被你放跑了,却逃不出这玄云山。”
“宿洮,你不必在这里装什么后悔的样子。你当年就不嫉妒江清川的天赋?你为什么做偃师?不过是因为你天赋不够,灵根不好,所以才选择做偃师?”
“我是有嫉妒。”宿洮反正也快死了,根本不担心惹怒眼前的女人。
如果说这世上有后悔药,他一定会选择回到自己认识月巫族之前。
“可我哪里比得上你们月巫族!三代祭司,为得就是图谋江清川的血脉。”
宿洮认识月巫族三代祭司,从他认识月巫族开始,他就已经掉入了月巫族的陷阱里。
无法自拔!
“我有今天,是我活该。”宿洮吐出的肉块越来越多,被污泥覆盖的脸都能看出难看的气色。
说话间,玄云山的夜空突然被一道剑光照亮。
白虹剑的剑影巨大,悬在玄云山上空,仿佛随时都能将玄云山碾为平地。
江清川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月巫族大祭司可在!”
宿洮怎么可能听错江清川的声音,喉咙里发出喝喝的声音:“月巫族的报应,很快也要来了!”
大祭司指着一侧小路:“去找,将那个丫头找到!”
说完,转身离开。
对后面的宿洮没有半点留恋。
宿洮靠在大石头上,双眼怔然的看着头顶巨大的剑影。
白虹剑……
他被江清川救下的时候,江清川才得到白虹剑不久。
他们曾经也是那么要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