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歆昭连叫几声,俞钦始终没有片刻停留。
她身体轻颤,不敢相信俞钦竟然为那样的女人,连世家礼节都不顾。
烟惜祯蹲在青石小桥旁,似乎望着满池荷花,眼神却没有落点。
许多夫妻分开后,不希望前任过得太好。
烟惜祯从未那样想过。
虽然俞钦冷淡,毕竟对自己有恩,烟惜祯衷心祝他健康顺遂。
可离婚才短短几天,他就跟白月光叙上旧情,惹得烟惜祯很难不别扭。
她极力说服自己:俞钦有自己的锦绣前程。
他那样的人,哪怕不是孟歆昭,也会有才貌双绝的千金。
合格的前妻,应该像秋末枯叶,初春残雪,消失得了无生息。
明白归明白,身临其境却又是另一种心情。
烟惜祯随手捡起小石子,发泄般丢进池塘里。
石头在水面上打了几个漂,溅起泥点和水花,零星沾在路过男人的西装裤上。
俞钦绕过高高浮出水面的荷花。
若非助理指路,他很难找到把自己蜷成一团、蹲在那儿玩打水漂的烟惜祯。
“玩够了?”俞钦问。
烟惜祯丢到第三块石头,听见声音,耳朵尖羞得通红。
要命。
怎么被俞钦看到自己拿石头撒气的样子?
多幼稚啊!
烟惜祯连忙扔下手边的石头,把弄脏的手背到身后,站起来假装无事发生。
“那个……你们谈完了?”
“嗯。”俞钦应了声,“送你回去。”
说着,他伸手要拉烟惜祯。
烟惜祯往后缩了缩,避开目光,“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
她怀着孕,这些天要去哪儿,都是程振涛接送,从来没推辞过。
俞钦提醒,“孟家别馆是非公开路段,禁止外车入内。”
“那我让阿锦来接我。”烟惜祯态度坚决,不想跟俞钦藕断丝连,徒增烦恼。
“她的驾照没过实习期。”俞钦再次伸手,“很晚了,我送你。”
“俞先生!”烟惜祯猛地退后半步,仰起脸故作镇定地说,“既然你得到真迹,应该把赝品处理干净。”
“……什么?”俞钦素来清冷自若的脸上,罕见浮现一丝怔愣。
烟惜祯破罐子破摔,直接朝他喊,“我是说,既然孟小姐对你有情,就别找我这个替身了!”
“替身?”俞钦语塞良久,才宣判道,“你们不像。”
“……可、可是,你被孟小姐退婚没多久,就找我结婚!而且我们名字读音相似,他们都说你叫我‘惜惜’是因为……”
烟惜祯说到一半,在俞钦静默无语的目光中,声音越来越小。
仔细想想。
俞钦根本没叫过‘惜惜’。
俞钦垂眸,平缓陈述:
“早些年,孟家把控国内七成销售市场。祖辈为打通销路,口头约定联姻,却没有指名谁。”
“后来孟家贪心不足,暗地跟俞泽签订独家代理合约,要把他招为赘婿扶持上位,侵吞俞氏。”
“目前公司重组,已跟孟家彻底切割。”
俞钦难得说这么多话,然而烟惜祯才听了两句就懵了,“啊……什么意思啊?”
俞钦总结,“我跟孟歆昭没有婚约。”
烟惜祯听到这话,心底泛起隐秘的甜意,却不敢细品。
就算不是孟歆昭,他身边那么多佳人,都比自己门当户对。
“俞钦,我仔细想了想。我们已经离婚了,应该慢慢淡出彼此生活,整理好感情……”
烟惜祯停住,不确定俞钦是否需要‘整理感情’。
从来没有过的东西。
何谈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