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银线门外,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直到回到她们昨晚休息的屋子,萧衔蝉给房间布置了隔音符后,才取出一直揣在怀里的契符,与师妹和谢棺商量此事。
谢无柩第一句话便是:“今天这个故作神秘的阁主,就是我们那晚看到的白衣人。”
萧衔蝉连连点头:“气息一模一样,他竟是浮云阁阁主!”
秦含玉蹙眉:“师姐,此事有古怪,这钱不好赚。”
她话虽这么说,眼睛里却流露出挣扎。
“还有那个碧芳,她就是强抢卿鱼公子的女修!可是看卿鱼公子当时的神情,似乎不认识这个碧芳,虽然卿鱼公子深居简出,但作为浮云阁的摇钱树,阁主身旁的侍女他怎会不认识?我猜白衣人和碧芳是近些时候才来到浮云阁的。”
“浮云阁已经伫立此地几百年了。”萧衔蝉喝了一大口茶水,“幕后老板不可能近些时候才派人来查看产业,只能说明幕后之人有势力可供驱使,每回派来的人都不同,那人主动提起的缚鬼阵,绝不会是普通的阵法。”
秦含玉更担忧了:“要不……还是算了?”
萧衔蝉叹气:“我本来打算只要三千,结果他一开口就是三万,那可是三万上品灵石!”她加重最后几个字的发音,“别说捉鬼,就是他让我把鬼的牌位请回去当祖先供奉都行。”
谢无柩对她这种视财如命的德行已经见怪不怪了,哪个蓬莱岛弟子不是这副穷疯了的样子呢。
萧衔蝉没说出的担忧是,那人说浮云阁有缚鬼阵,她们的大师兄恰好就是鬼修,虽然已是金丹修为,但万一呢,万一大师兄遭了暗算,被困在缚鬼阵里了呢?
这也是萧衔蝉为什么答应白衣人要求的原因之一,她倒要看看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想到此,秦含玉传信将二师兄叫回来说个明白。
不多时,金不禁和时青谷一同进来,一进门,二人看向谢棺的眼神都很奇怪。
卿鱼公子方才与他们说谢道友想夺得花魁之位,央告金不禁,将花魁位置内定给谢道友。
听了卿鱼公子话的金不禁连连感叹:“没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是个闷骚。”
他将谢无柩从头打量到脚,有种从新认识朋友的新奇感。
萧衔蝉几人将适才和浮云阁阁主的交谈和猜想,与他们说个明白。
金不禁被天降横财砸晕了,语无伦次:“三万?三万!还是上品灵石!等等,现在还没找到大师兄,他可能会遇到危险……大师兄已是金丹期,应当不会有危险!算了,赚钱要紧,我们先把那鬼捉住。”他突然清醒过来,“这么多钱,这契符不会做假、他们不会赖账吧?”
萧衔蝉抿了抿唇,对师兄妹传音入密:“那人说此处有缚鬼阵,咱们大师兄可是……”
话不必说完,他们都明白了她的未尽之语,金不禁脸上浮出忧色。
时青谷默不作声,虽然卿鱼公子说师姐已经离去,但他的师姐向来好奇心重胆子大,若是她也发现浮云阁的缚鬼阵困住一个厉鬼,会不会前去降伏?
正说着,突然传来敲门声。
金不禁瞬间收声,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熟人——夜犹良。
早在白玉京城门外初见时,这位贵公子对着他们就是一副高高在上冷嘲热讽的样子,可今天再看见他们,却面露尴尬和踌躇。
“原来要去捉鬼的是你们啊……”他趾高气扬。
萧衔蝉冷着脸:“不错,正是我们,你有何指教?”
莫非这人又是来嘲笑他们的?
夜犹良犹豫半天,终于开口:“那鬼非同凡响,你们几个筑基期,要不还是算了吧。”
萧衔蝉和金不禁第一反应——浮云阁嫌三万给的太多,要赖账。
他们不知道那个白衣人是什么身份,也不想管这里到底有没有厉鬼,可是他们大师兄直到今天也没找到,要知道,金不禁搞出这么大动静,如果大师兄还在浮云阁,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听了白衣人说这里有缚鬼阵,哪怕大师兄被缚鬼阵缚住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足以让他们生出踏平一切艰难险阻的勇气,和必定要寻得大师兄踪迹的决心来,更别说那人给了他们三万。
夜犹良见怎么也劝不动他们,少爷脾气上来,绷着脸甩袖走了,边走边嘟囔,一群蠢货,难得他纡尊降贵发次善心,他们竟然不识货,要不是直觉告诉他时青谷身旁的这些人不一般,他才不会提醒他们。
“这可怎生是好?”夜犹良越走额头上的汗越多,发冠歪了也无心扶正,心中暗自思索,“早知道浮云阁是个吃人的魔窟,我就不在老祖面前争先表忠了,此事万一日后爆出,我就是第一个要被清算的啊!”
走到楼梯拐角时,夜犹良犹豫了又犹豫,进了一个房间,正是白衣人的侍女碧芳的房子。
一刻钟后,夜犹良走出来,思索片刻,决定先去找夜家老祖——明月夜仅次于掌门玉箫道君的露白长老。
“惟盼没了碧芳引路,那伙人不会跳进陷阱。”
夜犹良嘟嘟囔囔地向天上飞去。
因为此事可能涉及到自家师兄,蓬莱岛一行人便没想把时青谷牵扯进来,金不禁将自己开设的赌盘交给时青谷和卿鱼公子暂代运营,自己则和师妹与非要一道的谢道友去寻缚鬼阵、找师兄。
此事宜早不宜迟。
时青谷原还想和朋友一道去降鬼,看看缚鬼阵那里有无师姐踪迹,但萧衔蝉告诉他浮云阁阁主有古怪,若是那什么缚鬼阵是浮云阁的阴谋,他在外还可以活动一二,想办法救他们出来,他深以为然,便留在外面。
众人议定,各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