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暖下班时被行政部的小周用丝巾蒙住眼睛时,指尖还沾着打印文件的墨粉。
她闻着丝巾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耳尖微微烫——这是江砚寒常用的香水味。
"林姐别乱动呀!"小周的手虚虚扶着她胳膊,身后传来市场部几个实习生憋笑的声音,"江总说要是把您撞着了,我们全组这个月绩效清零。"
轿车平稳行驶了二十分钟,林知暖能听见车窗外渐次响起的鸟鸣,混着湿润的青草香。
直到小周松开手,她的梢被风掀起时,丝巾突然滑落。
入眼是缀满星星灯的葡萄藤架,暖黄光线里,上百张照片沿着铁艺花架铺成两条小路。
最靠近她的那张是三个月前,她蹲在公司楼下喂流浪猫,镜头里她的顶翘着呆毛,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三明治。
再往前是去年部门团建,她举着比脸还大的,江砚寒站在她身侧,西装袖口沾着糖渣,眼神却专注地盯着她嘴角的糖渍。
最深处的照片让她呼吸一滞——那是三年前疗养院的走廊,她抱着空吊坠盒坐在木椅上,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膝头,照片边角写着一行小字:"今天的小暖,比昨天多笑了三分钟。"
"喜欢吗?"
低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林知暖转身,看见江砚寒倚着缀满玫瑰的拱门,白衬衫第二颗纽扣松着,手腕上还带着她亲手编的草绳手链——那是上周她蹲在花坛边捣鼓半小时的成果,他说"比定制袖扣有意义",便一直戴着。
"这些照片"她指尖抚过最近的一张,那是她转正那天在会议室的抓拍,她举着工牌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你什么时候拍的?"
"你喂猫时,我在二楼落地窗后。"江砚寒走到她身侧,指尖轻轻碰了碰她顶的呆毛,"团建时说去接电话,其实是追着你拍了二十分钟。
疗养院那张"他喉结滚动,"我让人每天送一束向日葵,护士说你会对着花笑,我就让摄影师躲在楼梯间拍。"
林知暖的鼻尖突然酸。
她想起每个加班夜桌上准时出现的热牛奶,想起暴雨天总停在她楼下的黑色轿车,想起上次她抱怨体检报告说缺钙,第二天办公室就多了台现磨豆浆机——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他藏在细节里的心意。
"该切蛋糕了。"李经理举着点燃蜡烛的蛋糕从花房走出来,身后跟着市场部、研部、甚至清洁阿姨,"我们江总为了这个花园餐厅,把市中心那块地推了重改,就为了按你朋友圈里喜欢有葡萄藤和玫瑰花的地方来设计。"
烛光映得江砚寒眼尾红。
他接过蛋糕放在她面前,轻声说:"许个愿。"
林知暖望着跳动的烛光,忽然想起三年前对着绿萝许愿的自己。
那时她想的是"明天也能吃饱",现在她望着眼前人,轻轻闭眼:"希望能永远看清他的心意。"
掌声响起时,江砚寒从侍者手里接过吉他。
他指尖拨弦的动作有些生涩,却唱得认真:"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得那么近"
林知暖的眼泪砸在蛋糕上,晕开一片糖霜。
她凑到他耳边:"谢谢你愿意让我走进你的世界。"
江砚寒的吉他声顿了半拍。
他低头看她,眼尾泛红:"是我该谢你,愿意走进满是刺的我。"
变故生在切完蛋糕后。
林知暖的手机在餐桌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的血液几乎凝固——匿名邮件里,一段模糊视频正在缓冲。
画面里是三年前的江砚寒,西装革履站在实验室走廊,对面女子的声音清晰得刺耳:"k-o已经找到了,我们该继续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