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看狗,目光定定落在阮颜的脸上,身上,她的脸色依然苍白,穿在身上的运动衣,拉链拉到最上面,她故意的,不洗澡,不换衣服,让刚才痛苦的记忆,不仅留在脑海里,也留在身上,一遍遍鞭笞着肉身,才能让她确定,那些是真实发生在她的身上,让她清醒地记住她所处的真实环境是什么样的,身边的人又是什么样的。
靳砚南蹲在她的前面,安静地看着她,小朋友再想隐藏,又怎么逃得过他的双眼,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怀疑,看到了戒备,看到了脆弱,甚至还有一份自欺欺人。
阮颜看到靳砚南的这瞬间,内心里依然涌满了爱意,不忍心,不舍得,把他往最坏了想,宁愿自欺欺人,也宁愿靳砚南欺骗她,这样她还能骗自己,可以继续安然地待在他的身边。
但灼伤着肌肤的运动衣,又一遍遍地提醒着她遭遇的不堪。
她原本单纯天真的眼神里,夹了太多不明的,复杂的情绪。
靳砚南眼眸一沉,倏地起身,弯腰把她抱起,径直往隐形门内的浴室走去,留下Rover一直叫,被南力套上遛狗绳,外出溜它。
阮颜挣扎,运动衣被靳砚南一手脱了,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他沉默着拿着花洒洗净她身上每一分每一寸,不仅阮颜全身湿透,他的衬衣衬裤也全都湿透,氤氲雾气里,阮颜的眼里是雾气,是泪水,通红地看着靳砚南。
靳砚南把她紧紧抱进怀中,他知道阮颜现在最想要什么答案,这也是他真实的答案:
“我不知你最近和李然走得近。”
“你是我的,我怎么舍得把你送人?”
哗哗的水声戛然而止,他的吻落下来,湿透的衣物也一件件脱落,他的炙热熨帖着阮颜的冰凉。
阮颜以为自己可以自欺欺人,只要是靳砚南的话,她都听,但是不对,这样不对。
在床上,靳砚南俯身亲她,她依然是凉的,她推开他:“不对,你们这样是不对的。我是你的,所以你愿意保护我,那么别的女生呢?她们就活该被你们利用,当物品一样送去交际吗?”
说她傻也好,说她天真也罢,但她无法接受这样肮脏的交易,她愤然看着靳砚南,却撞见他的眼眸深处,那里看着她,温柔而多情,他说:“阮颜,我做事或许不择手段,但有一点,从不强迫任何人。每个人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或者价值取向,你觉得我在利用她们,把她们当物品送?你或许可以换个角度想问题,是我被她们利用,被她们当成往上爬、走捷径的梯子?”
阮颜一时愣住,他怎么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把自己说得那么的无辜?
可她想到李然野心勃勃的样子,想到李然对庄群的尊重和唯命是听,阮颜忽而明白,这个社会本就有另外一套,她不熟悉,不认可,但真实存在的运行方式。
“靳砚南,你为什么看上我?”她忽然问,她不再傻傻问,为什么喜欢我?而是用看上。
喜欢或者爱,太遥远。
他这样的人,看上她,总有一个明确的理由吧。
或许和庄群一样,最初看上她,就别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