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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2页)

老地主含笑颔,浑浊的眼珠里竟溢满了柔情蜜意。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成冰——那是我们九岁那年,那是我们十岁那年,在青云门习武的间隙,为躲避大师伯闵彦冲那无比乏味的“罗汉伏虎桩”,百无聊赖间明的游戏。

这孩童戏耍般的唇语,成了往后岁月里独属于我们二人的隐秘丝线,串联起无数私密时刻——在牌桌上打翻子牌时无声的沟通,师父宣读十一司冗长军规时偷递的倦意,甚至在初次锦帐交颈、情潮翻涌之际,用以传递彼此都羞于出口的炽热渴求……

如今,她却用这浸满我们童年纯真与少年情愫的暗语,向那老朽倾吐衷肠,跟她夫君说“我爱你!”

我追忆了很久,记不得她何时与我说过这句神圣的话。

满堂喧嚣戛然而止,唯有喜烛燃烧的哔剥声在耳畔炸响。

摇曳的灯光里,我恍惚看见有什么正在我们之间悄然湮灭——那是两个灵魂曾彼此映照的光晕,是确信这世间唯此人能懂自己的笃定。

而今,这笃定正随着烛泪一同消融,碎作满地晶莹的残渣。

老地主那张油光水滑的大圆脸上泛着红光,锃亮的秃顶在喜烛映照下活像个刚剥壳的熟鸡蛋。

他局促地搓着肥厚的手掌,活像庙里那尊弥勒佛像突然动了凡心。

在满堂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凝彤从容地将那双纤若春葱的柔荑,轻轻放入老地主布满岁月沟壑的巨掌之中。

这个动作如此自然,仿佛已经演练过千百遍。

就在两个时辰前,这双手捧着我的脸庞诉说着“我的命都是你的”,我莫名一笑,不是冷笑,而是自嘲她可以随时背叛我,我却因为生死契阔心怜心而不得不坚守着这褪色的爱,不能忌恨她,否则便会触那“神之禁断”,心脉表面无损,但爱侣的怨憎会借由无形的神力而将人摧折得心痛欲裂,一两年之内就变为行尸走肉!

一时我原以为这颗心早已坠至谷底,却不知谷底之下竟还有裂隙。那裂隙深不见底,黑沉沉地张着口……

忽觉背后被人轻轻一推,转头正对上五小姐陈薇那双亮得出奇的眸子。她不知何时已绕到我身侧,在我脊梁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掌,“挺住!”

司仪整肃衣冠,大步向前,走到大厅中央,声若洪钟“盖闻乾坤定位,阴阳肇分。今有陈氏子琪,周氏女凝彤,虔秉赤绳,恭承嘉礼。玊石为证,日月同鉴……”

风化大使为他二人赐予天命的祝福之后,我心里突然一片清静,将再多的不甘都划归为往事。

那些无人知晓的付出与牺牲,都将随着喜乐声声,永远埋藏在时光的尘埃里。

她永远不会知道,也不必知道。

我会继续扮演好忘川郎这个角色,同时为她施展三阳截情指,她也会嫁给我为妻,只是我们的爱情中最动人的那一部分,彻底枯萎了。

司仪连敲三声铜锣,高声宣布“请新娘子行百禧叩谢礼!奏喜乐!”

我们站定在大厅中央,红烛高照,喜乐喧天。

这时凝彤刚与喜娘说完事,目光流转间与我短暂相接。

可还未等我捕捉到她眼底的情绪,她便已扭过脸去,对着老地主绽开一个明媚如三月桃李的笑靥。

那笑容如此灿烂,眼角眉梢都染着喜色,与方才予我的那个转瞬即逝的浅笑相较,恰似朝露之于艳阳,萤火之于皓月!

她没有意识到,就是这一小小差异对待,让我一时从妒意转为怨毒这个又肥又丑陋不堪的老贼,在他复杂谲诡的性格与行为之下,藏着的是彻头彻尾的自私、贪婪、暴虐与好色。

来闽西前,我做梦都想不到世上竟有这等禽兽——专爱在亡夫灵前奸淫未亡人,诱骗一个母亲吃自己儿子的命根子!

我一再想着云青铜大计,却任由这禽兽之行毒蛇一般啃噬着良知,失去了一个正人君子应有的态度和血性!不,我不能容忍这等畜生行径了!

司仪铜锣敲响,余韵未歇。

凝彤便手持一柄缠枝金丝团扇,半掩娇容,由喜娘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踏着铺地的锦毡缓缓前行。

每行三步,她便依礼止步,向着满堂宾客深深躬身福礼。

与此同时,司仪朗声高诵,吉辞悠扬“一步谢天恩——”;“二步谢亲缘——”;“三步谢众宾——”。

礼毕,喜娘移步至百禧案前,取了九样象征美满的吉祥之物,一一投入光灿夺目的鎏金爵中。

司仪执壶,将清冽的酒液斟满杯盏,凝彤接过,毫不犹豫地仰尽饮。

喜娘满面红光,高声宣告“百禧纳福,九缘天成!礼成——新郎新娘入洞房!”

老地主呵呵笑着,牵起凝彤的手,引着她向前踱了三四步。

忽地,他脚步一顿,像是蓦地想起了什么,回头精准地瞥向僵立原处的我,那双精明的眼睛在我与侍立一旁的五姑娘陈薇之间来回扫视,若有所思。

这老贼果然人老成精,眼毒心明,瞬间便从我眼中读出了那难以掩饰的刺痛与冷意。

他目光微闪,却不动声色,只示意凝彤先行上楼入洞房等候。

祝由师方才施下的“断阳术”余威犹烈,后腰肾俞穴处盘踞的寒意如毒蛇般渗入经脉,冻得我五脏六腑都紧缩起来,冰罐留下的刺骨触感仍黏在皮肤上,挥之不去。

小丫头陈薇一直悄然站在我身侧,竟用她温热的小手紧紧抵在我的腰眼,一股极为精纯、却显然尚显薄弱的内力缓缓渡入,试图驱散那彻骨之寒。

“断阳术不利子嗣。”她仰起小脸,声音细弱却异常认真。

忽见她爹爹那探究的目光扫来,她俏脸倏地飞红,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收回手掌,转身便如受惊的小鹿般匆匆跑开了。

“上楼吧!”老地主凑近到我跟前,一股清冽的幽香随之袭来——正是凝彤身上的“天宝珠魄香”!

这缕冷香,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不堪想象的画面方才半个多时辰里,洞房之内,他为她换上那撩人的黑色丝袜,两人耳鬓厮磨、颠鸾倒凤……而我,却在满堂宾客的戏谑目光中沦为笑柄。

一想到今夜,这缕冷香将混着他们交媾的腥膻气息,如同钝刀反复切割我的神经,酒意混着怒火直冲顶门,我将他扯到僻静角落“你若敢用令阳奇儿子的命根子给他娘熬那碗人肉羹,我必叫你陈家——”

我手掌如刀,凌空狠狠向下一劈!

他瞳孔骤然紧缩,面色瞬间阴沉如铁铸“你是猫尿灌昏了头吗?令家与你八竿子打不着,为何三番两次替他们强出头?!”

“因为你行的是畜生之道!丧尽天良,禽兽不如!”我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句低吼。

他恶狠狠地瞪视着我,刚要开口,我抢先一步堵了回去“还有,你更不可在令阳奇娘子夫婿的灵柩前行那苟且之事!若敢再犯此等无耻兽行,我同样叫你陈家满门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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