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时辰,她放下笔,走出闺房。
夜空之中,繁星点点,晚风习习,吹拂着她的脸庞,带来一丝清凉。
她想起王元湖明日便要启程,心中不舍,便决定去寻他,与他道别。
文幼筠信步而行,途经演武场,却见一熟悉的身影,正在场中练武,正是王元湖。
只见王元湖身姿矫健,拳法刚猛,一招一式,皆是沉稳有力。
他的拳法,招式运转之间,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威势。
这等威势,唯有千锤百炼,方能养成。
文幼筠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王元湖练武,心中充满了敬佩与爱慕。
她见王元湖此刻心无旁骛,已然进入物我两忘之境,便不忍打扰,悄悄转身离去。
却说此时,齐云城北郊,官道之上,一人提灯笼而行。
灯光映照之下,可见他身着深蓝色旧衫,虽是陈旧,却也整洁。
他背负一柄长剑,一顶斗笠,正是白日里在苗咏德铁匠铺定制长剑之人。
他另一只手,提着一坛酒,步伐稳健,朝着沈家陵园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沈家陵园。夜风习习,带来一丝凉意。他提着灯笼,缓步走入陵园之中,来到沈琶乌的墓碑前。
他伫立良久,默然无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墓碑,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过了半晌,他从怀中取出两只酒杯,摆放在墓碑之前。
他打开酒坛,斟满了两杯酒,然后双手举杯,对着沈琶乌的墓碑,做了个敬酒的姿势,随后一饮而尽。
他又将另一杯酒,洒在墓前。
如此三次。
最后,他将背后长剑解下,轻轻地放在沈琶乌的墓碑之下,提着灯笼和酒坛,转身离去。
次日清晨,王元湖收拾停当,于飞云堡中,与众护卫弟子一一作别。他来到堡门前,却见一倩影早已等候于此,正是文幼筠。
王元湖来到文幼筠面前,文幼筠微微一笑,柔声道:“王大哥。”
二人四目相对,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之间,竟是相对无言。
最终,还是文幼筠打破了沉默,柔声道:“王大哥此去青莲峰,路途遥远,还望多多保重身体。凡事尽力而为即可,不必强求,万事以自身安危为重。”
王元湖点了点头,道:“幼筠放心,我定会谨记于心。”二人再次四目相对,眼神之中,满是不舍之意。
文幼筠踮起脚尖,在王元湖脸颊之上,轻轻一吻。
王元湖先是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情不自禁地将文幼筠拥入怀中。
文幼筠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她的娇躯,柔软而温暖。
良久,二人方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王元湖转身离去,却又一步三回头,不时地望向文幼筠。
文幼筠亦是站在原地,对着他挥手作别,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王元湖来到齐云城中,寻了一匹良驹,正欲策马扬鞭,赶往青莲峰。忽然想起一事,便调转马头,朝着城外柴虏的小屋奔去。
却说柴虏此时,正于屋内酣睡。他搂着一个不着寸缕的青楼女子,睡得正香。
忽然,“咚咚咚”的敲门声,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柴虏心中恼怒,骂骂咧咧地爬下床榻,胡乱穿上裤子,打开房门,却见王元湖正站在门外。
柴虏没好气地说道:“王贤弟,你这是作甚?一大清早的,便来扰人清梦!”
王元湖道:“柴师兄,我今日便要启程,前往青莲峰,恐需时日良久。这段时日,还望柴师兄,能到飞云堡中,帮衬一二,替我巡逻守卫。”
柴虏闻言,眼珠一转,说道:“此事……倒也不是不可,只是……”
王元湖心知柴虏的性子,连忙取出一钱袋,递给他,说道:“柴师兄,我知道你向来是无利不起早。这里有些银两,你先拿着。待我从青莲峰回来,再另行酬谢。”
柴虏接过钱袋,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满满的银子,顿时喜笑颜开,说道:“王贤弟真是深知我心!你放心去吧,飞云堡那边,就交给我了!”
王元湖拱手道:“如此,便有劳柴师兄了。小弟告辞。”说罢,他便翻身上马,朝着青莲峰的方向,绝尘而去。
刚才文幼筠目送王元湖远去,转身回到堡内,径直来到演武场。
只见梁古正与众护卫弟子,挥汗如雨,勤练武艺。王元湖临行之前,曾再三叮嘱,要众人勤加操练,不可懈怠,务必担负起护卫飞云堡之责。
文幼筠年纪虽轻,然武功精进迅速,巾帼不让须眉,是以位居副统领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