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童子倏然如鬼魅跃起,一个掌风翻卷大网,劲气从指间炸开,瞬间将攻势拦腰击断,连带几根金属蛛丝当场断裂;另一个腾身而起,长袖扫开暗器,脚尖点地连翻三跃,一边口中咒念不停,一边吐出一道紫色雾光——竟将那昏迷烟粉尽数反推回去。
短短三个呼吸。
三波袭杀,尽数破去。
秦淮仍立在原地,衣角未动,神色从容,只是指尖微屈,藏在袖中的银丝缓缓游走。
“‘影杀’,手法还不错。”
他缓缓抬头,望向夜色尽头:“但,够杀我么?”
说罢,他身形一掠,整个人像一缕烟影,瞬间越过一座屋檐,掠出两个街区,身后只余一串残影。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入第三个街口时,一道猩红人影蓦然从天而降!
柳夭夭出手了。
她换下了浮影斋中常穿的衣裙,身披夜行短甲,腰系赤绫剑,一出手便是杀招,剑影旋如怒龙,从街灯残影中甩出万道残光,直逼秦淮腰腹要害。
“秦阁主——就不想听听小女子敬你一声‘留步’吗?”
剑声破空,夹杂细碎机关之音,显是“影杀”为她量身定制的联动装置,若秦淮敢迎上一步,便是铺天盖地的绞杀机关从四面封来。
可秦淮却仅仅侧身一转。
他的脚步仿佛早已量好,恰在柳夭夭两个剑招交替之时,从剑招之隙中穿身而出,一脚踏在对面屋檐之上,整个人已远去五丈开外。
“柳姑娘,”他声音悠然,“你果然还是舞得漂亮,只可惜……不够快。”
柳夭夭眉心紧锁,手中宝剑猛收,眼神不善:“老狐狸果然不好缠。”
夜色再沉,秦淮的身影也已融入了城中暗巷。
他的方向,不是宫中,也不是瑶香阁,而是朝他在东都城西的“揽月楼”奔去——那是他的核心地盘,也是他真正信得过的防守圈。
可他没有发现,正是他奔往的方向,陆青已悄悄绕路潜伏,影杀更是在他以为脱身的道路上……悄然布下一道真正的杀线。
秦淮身形若电,衣袍猎猎翻飞。
他脚下未停,身后柳夭夭的剑风尚未完全消散,他已掠过两个街区,直奔搅月楼所在——那是他的地盘,是东都最隐秘的心脉,也是他最后的保险。
可他刚刚跃上坊前一堵矮墙,便听见一声极轻的嗤响。
那声音不带丝毫杀意,亦无煞气。
只像是——黑夜吐出的一个轻叹。
秦淮心中猛地一凛,足下一顿,强行偏移身形,半侧身去。
几乎是同时,一道寒光从黑暗中掠至——快得毫无征兆,冷得没有温度。
刀从墙后出,斜斩而下,去势不疾,却藏着一种极致的狠意。
陆青出刀了。
他的眼神漠然,从阴影中看着秦淮腾跃的身形,像看一头被赶进笼中的老虎。
没有叫喝,没有出招试探,只有那一刀,直取要害。
影踏九幽。
刀意极深,割裂夜色,在空中划出一道森寒弧线,宛如割裂生死之界。秦淮虽早有警觉,却仍迟了一步。
他左袖猛地卷起,暗纹手套骤然撑开,隐隐有金纹浮动,将那一刀硬生生挡下。
“锵!”一声闷响,火星四溅。
秦淮被震得手腕微颤,气血翻涌,左臂发麻,身形后撤两步,方才稳住。
他眼中寒意一闪,心知若再慢半息,陆青那一刀便会撕开他的脖颈。
“……好狠。”他喉中低咕一声,面上却笑,“果然是‘寒渊’最锋的刀。”
陆青未答,只一转腕,又一刀如影随形。
两人瞬间斗在一起。
刀光与掌风,在狭巷之间交织如网,刀每出一式,皆是封喉,掌每动一步,皆为杀命。
秦淮被迫应招,虽经验老道,步步退让,却始终难以摆脱陆青那若影随行的贴身压迫。
十数个回合。
街石碎裂、砖屑飞扬,秦淮脚步沉重,心头已是微乱。陆青的攻势如毒蛇缠身,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
这时,柳夭夭赶到。
“原来你躲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