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电脑前,冰冷的屏幕光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心跳得又重又快,撞击着胸腔,像是要挣脱束缚跳出来。手指紧紧攥着手机,指甲几乎要嵌进屏幕里。看着他在台上光芒万丈的样子,听着那山呼海啸般的喝彩,那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尖啸,越来越响。
就是现在!高筱贝,你不是最在意你的舞台吗?你不是最享受这满堂的喝彩吗?那我就毁了它!我要让你知道,欺骗的代价!
我死死盯着屏幕。高筱贝和侯筱楼已经站定,开始了他们的表演。前面的垫话部分流畅自然,包袱抖得恰到好处,剧场里笑声不断。高筱贝的状态确实极佳,眼神明亮,吐字清晰,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掌控全场的魅力。侯筱楼配合默契,捧得严丝合缝。
终于,来到了一个关键的“底”包袱前。这是一个需要两人紧密配合、节奏感极强的经典桥段。侯筱楼抛出了一个精彩的“包袱引子”,按照本子,高筱贝应该立刻接上一个精准而响亮的“底”,将气氛推向一个小高潮。
侯筱楼(带着夸张的疑惑):“……哎,我说筱贝,你这人缘儿怎么就这么好呢?后台师兄弟,前台观众朋友,就没有不喜欢你的!”
高筱贝(按照本子,应该立刻接,带着点小得意又有点无奈):“嗨,这不都是大伙儿捧嘛!尤其是我们家那……”
就是这里!“我们家那”后面,原本应该接一个指向他搭档侯筱楼或者泛指观众、俏皮又讨喜的词儿。
我的手指,在侯筱楼话音落下的瞬间,在那个千分之一秒的空白间隙,如同被恶魔操控,猛地按下了送键!
“叮咚!”
一声清脆、响亮、在剧场骤然安静等待“底包袱”的瞬间显得无比突兀、无比刺耳的手机提示音,通过我面前电脑的扬声器,清晰地传了出来!与此同时,我送的那条文字信息,也同步显示在了直播屏幕的顶端,像一条冰冷而恶毒的弹幕,瞬间刺入所有人的眼帘!
信息的内容只有三个字,却带着我全部的恨意和毁灭欲:
——小尾巴?
送对象:高筱贝。
时间,精准得如同手术刀切割。
就在他“我们家那”四个字刚出口,声音还悬在半空,那个精心设计的包袱底即将脱口而出的前一刻!
“叮咚——!”
那声音,在剧场骤然安静下来等待爆笑的瞬间,在演员气息转换、准备抖响包袱的临界点,在无数观众屏息凝神的期待中,突兀地、尖锐地、毫无缓冲地炸响!
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扎破了气球!
台上,高筱贝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那双原本明亮自信、带着表演状态的眼睛,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强光刺到,又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他的目光几乎是本能地、失焦地投向了台下某个方向——那个他为我预留的、此刻却空空如也的座位方向。整个身体,从挺拔的肩膀到握着扇子的手,都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搭档侯筱楼显然也懵了!按照排练了无数遍的本子,他此刻应该立刻配合着做出反应,等着高筱贝抖响包袱,然后自己再翻一下。可高筱贝那瞬间的失态和戛然而止,完全打乱了节奏!侯筱楼脸上的表情从专注瞬间变成了惊愕和茫然,他下意识地看向高筱贝,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眼神里写满了“怎么回事?”。
台下的观众,在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后,立刻爆出了一阵巨大的、带着困惑和不满的嗡嗡声。像一群被惊扰的蜂群。
“怎么回事?”
“忘词儿了?”
“卡壳了?”
“刚才那什么声音?手机?”
“嘘——!”
疑惑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刚才热烈完美的气氛像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冷却、凝固。前排甚至有观众皱起了眉头,交头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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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侧幕条那边,更是炸开了锅!虽然镜头没切过去,但我几乎能想象出那副混乱的场景。栾云平那张总是带着掌控一切表情的脸,此刻一定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烧饼会急得跺脚。张云雷会蹙紧眉头。所有人都知道,在封箱这种重要演出上,在包袱即将抖响的关键节点出这种舞台事故,简直是致命的!尤其对高筱贝这样正处于上升期的年轻演员来说,打击可能是毁灭性的!
直播的弹幕更是瞬间爆炸!比刚才的欢呼疯狂十倍、百倍!
“卧槽???什么情况???”
“卡壳了???高筱贝忘词了???”
“刚才那手机提示音谁啊?找死呢吧!”
“完了完了!大型翻车现场!”
“贝贝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侯筱楼都懵了!节奏全乱了!”
“封箱啊!搞什么飞机!”
“这失误太低级了吧!高筱贝飘了?”
“完了,明天热搜预定:‘德云社封箱翻车,高筱贝当场忘词’!”
“……”